第三十一章 做“好事”不留名

韦编三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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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火在一瞬间就燃了起来,听到陈胜兵临睢宁的消息后,项羽便坐不住了。催促江东军迅速向萧县掩杀,前锋龙且带着为数不多的骑兵当先而行。

    不出几日大军便抵达萧县城下,项羽身先士卒,立即投入攻城战。在此守卫的雍齿顿时感觉到重重压力,只得拼力守卫,叫苦不迭。

    他本是刘季的属下,后来叛逃投降了魏国大将周市。如今眼见着临济被章邯大军围困,岌岌可危,见势头不对又立即改换门庭。

    听闻景驹称王,便立即投靠彭城。不想到来之后,才发现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与临济并无二致,一样的糟糕。

    一时间想要反悔也不行,毕竟不断的转头主人也不像那么回事,和景秦二人多少有些交情。江东项梁和阳城君陈胜等人可是全不认识,根本说不上话。更糟糕的是,秦嘉对他采取了和刘季相同的手段,直接“保护”了他的家人。

    这种情况下,雍齿就是想有二心,也无可奈何,只得为秦嘉拼命。

    萧县作为彭城西南最重要的门户,秦嘉尤为看中,因为放心不下刘季,雍齿相对更为可靠,才让其留守此处。

    同时还从彭城调派了一定的兵力,协助防守,只要萧县不失,彭城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至于睢宁那边,秦嘉更希望的是拖延时间,以彭城目前的兵力,单纯对付一方是可以的,若是两线作战则有些吃不消。得知陈胜和项梁是兵分两路北上的,秦嘉大为兴奋,认为这是个难得机会,若是把握好,说不定可以从中寻得获胜的契机,故而才有了如此安排。

    刘季守卫睢宁,针对的是陈胜的苍头军。在秦嘉眼里,陈胜是经历过战火,和章邯真刀真枪交战过得,故而不敢小觑。至于项梁,关于江东子弟兵威猛的话基本都是传言,故而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虽说将陈胜这块相对难啃的骨头交给了刘季,让更为放心的雍齿留下,自己再加派兵力,亲自盯着守卫萧县。至于睢宁那边,以刘季的实力,拖延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不是有传言说,刘季麾下的樊哙有万夫不当之勇吗?那就让他们拼去吧!最好是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对付陈胜也就容易了。而彭城这边,少了沛县刘季这一支力量,自己就真正一家独大,无所顾忌了。可谓是一石二鸟,再好不过。

    只是,现实和预期的似乎有些差距。

    首先一个便是江东军的战力,交战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小看了江东人。项氏的兵马有一大半是接手的当初会稽太守殷通麾下的秦国地方军,还有的则多是项氏的家将,战力根本不容小视。这也是陈胜虽然“敌视”江东,却不敢太过火的缘故。

    再加上项羽受到刺激,一心想要拿下彭城之战的头功,几乎是玩命地猛攻,萧县的压力可想而知。

    因为轻视,所以准备不足,所以吃亏不小,雍齿叫苦不迭。秦嘉也大为光火,一方面斥责雍齿,另一边则派来援兵,唯恐萧县有个什么闪失。

    如此情况下,对东边睢宁的战况也就越发关注了,万一要是刘季那边有个什么意外,陈胜大军兵临城下。切断彭城和萧县之间的联系,那时候可就真是困守孤城,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于是乎,他派出了心腹前往沛县,将刘家老宅死死看住。他相信,刘季一定会知道这边情况的。如果还敢有什么异动,就让他妻儿老母全都身首异处。

    ……

    “秦嘉犯了个错误,他要是将沛公妻儿全都抓进彭城,本君也是束手无策,局面还真会有些尴尬!”睢宁城下,

    陈胜不由感慨。

    “是啊,陈公所言甚是。”萧何唯唯应声,也暗自庆幸。

    陈胜好奇道:“萧何先生,恕本君多嘴一问,倘若刘太公、夫人并孩子被扣在彭城之内,沛公会如何选择?是为大义而割舍亲情,还是被迫助纣为虐呢?”

    “这……”萧何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呵呵,别当真,本君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陈胜干笑两声,说实话,他真希望面前站着的是刘邦本人,听听他自己如何回答。

    “是,不知陈王意下如何?”萧何小声询问,他完全拿捏不准陈胜的心思,不免心中有些着急。

    按理说,两军睢宁城下演戏,对陈胜是有好处的,至少不必付出太多伤亡,闹得两败俱伤。可如此一来,无疑是耽误了大军推进速度,无论是与项氏是合作,还是两家竞争,似乎都不是好事。

    萧何并不知道陈胜是怎么打算的,在没有更多利益交换的清下,完全掌握主动权的陈胜如何抉择当真难说!思前想后,萧何甚至还有些悲观,弃暗投明也并非易事。

    “也好,灭秦才是当前重中之重,刘沛公既然愿意弃暗投明,本君焉有拒绝之理。”陈胜笑道:“至于营救沛公家人一世,本君也愿意尽力相助。”

    “如此最好不过,多谢陈公!”萧何躬身施礼,长出一口气。

    这一刻,陈胜选择了相信名声不好的刘季。按照历史趋势,刘邦的这个选择在情理之中。此时的他应该还没有利欲熏心到抛弃父母妻儿的地步,所以暂时还值得相信。

    更为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将来用以制衡项羽的帮手。无论是陈婴、吴臣还是英布,他们的分量都有些轻了。唯有刘邦,眼下他或许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陈胜相信他迟早会成为举足轻重的力量。

    时势造英雄,但英雄也能造时势,不管怎么说,刘邦和他麾下的那些人的确实有本事。在这个实力为尊的年代里,谋得一席之地并不算难。这样的人,不指望他能归顺到自己麾下,但至少要在一定程度上为自己所用,更不能让他和项氏是走到一起。

    陈胜不禁在想,如果自己拒绝了,刘邦会不会凭城池坚守,然后去找项梁呢?到时候,自己的处境会更加不好,可就真的有些得不偿失了。

    所以,陈胜选择答应刘季,和他一道演出戏。他也考虑过,这会不会是一个骗局,刘季会不会给自己设下了一个圈套,正等着自己入彀。

    可细想一番,可能性应该不会很大,刘季与萧何的目光应该不会这般短浅。不过骑墙观察情势,随风倒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睢宁这边暂时不着急进攻倒是可以,但必须掌握沛县那边的情况。不至于被刘季欺骗,更不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刘邦这种人,既要拉拢也得提防。

    所以营救刘家老小之事,陈胜倒是真的愿意帮忙,而且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

    不管怎么说,主动权始终要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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