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谁是女婿,谁是丈人

叫我路人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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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小院静了下来;

    胡言仰头看向屋顶,喊了一嗓子:“下来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屋顶!”

    屋顶上静了一会,接着就是一阵瓦响;

    然后,郑屠横着生长的身躯,“嘭”地一声从空中砸落到地上。

    “咦,你不会轻功?”胡言有些诧异。

    “什么轻功?俺听都没听过!”郑屠坐在地上,呲牙咧嘴。

    轻功都没听说过?这粗货究竟是不是江湖高人?胡言摇了摇头,现在他还真有点拿不准了。

    “女婿,你咋就知道俺躲在屋顶上面?”

    郑屠非常不理解,自己在上面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怎么就让女婿给识破了?

    胡言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道:“我天生耳朵好,就是俗称的顺风耳;你以后别背着我说坏话,我可都听得见。”

    郑屠的嘴皮子动了动,拿眼斜视着胡言。

    胡言把头一扬,从鼻孔里嗤了一声:“你说我吹牛是吧?”

    郑屠吃惊地捂住了口,心道:这小子果然有门道,俺只是嘟囔了一声,比蚊子的声音也大不了,他居然也能听见!

    可眼珠子转了转,他又笑了;

    “猜的,你是猜的对不对?俺可是知道,你们读书人一贯喜欢使诈。”

    “随便你咋想,还不起身?这一把年纪了,搞得这么狼狈,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怕别人说,那你也不过来扶扶俺?韩媒婆子果然没说错,你小子就是个没良心的!”郑屠不肯起身,坐地上嘟嚷说。

    胡言不情愿地过去,拉住郑屠的左膀子搭在自己肩上,使出吃奶的劲才将他拖了起来。

    “你特么是故意整我是不是?”他声音里有无尽的愤恨。

    “没有啊---”郑屠张大了嘴,表明自己的无辜。

    “还说没有?你这身体整个往下坠,自己一点都不使力,害得我差点被你带翻地上了!”

    胡言伸长脖子侧过脸,鄙视地盯着郑屠靠近自己的那只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点点心虚。

    郑屠可是老油条,才不会叫自家女婿瞧出半点破绽。

    他弯了左臂用手去摸着屁股,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装,你就给我装!”胡言将郑屠的左膀子一抬,人就闪到了一边。

    郑屠失去依靠,身子一歪,打了三个晃晃,才险险地站稳。

    “女婿,不带这样啊;俺可是帮了你!”他一脸的委屈。

    “丈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胡言并不关心他的委屈,只对他的出现感到好奇。

    “俺要是不来,你的命可就没了!”

    “这话怎么说?”胡言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郑屠叹息一声,说道:“俺那天去木器铺子做模具,无意间听人说斗坊打手要来逼债;其中一人说,乐逍遥的人来,可不是为催债,是要来取了你的命!”

    接着又问:“女婿,你是得罪了谁,他们要买你的命?”

    胡言没做声。他的前任在天台没惹过谁,唯一有些牵扯的就只有史家了。

    郑屠没等到答案,又自顾自说下去:

    “你是俺老郑家的人了,俺岂能让别人随意摆弄。所以,俺就去半路上寻了个僻静处,候着他们三人。”

    “你跟他们动上手了?没伤着吧?这三个打手功夫可不弱!”

    郑屠眼里露出不屑:“不过三个杂碎,没费多少手脚就制服了。”

    胡言心里一惊。他早就从郑屠稳健的底盘看出他有功夫,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强横。

    “你又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这么听话?一提起你,他们可是怕得像见了阎王。”胡言又问。

    “俺喂了他们三颗药,他们就都怕了。”郑屠自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得意地晃了晃。

    胡言笑了,调侃道:“你一定是告诉他们,吃了你的老鼠药想跑都跑不脱!”

    “俺这可不是老鼠药,是俺爷爷传下来的断肠药。”

    郑屠对准女婿贬低自家的药很不满。

    “这药真能断肠?”

    “断个屁!”郑屠朝地上啐了一口。

    “俺九岁的时候,被爷爷逼着宰杀牲口;眼望着猪脖子上喷着血的窟窿,俺就觉得这活儿太血腥恐怖,死活不肯;后来被逼急了,俺就把这断肠药吃了一颗,当时可把俺爷爷吓坏了。”

    “可结果,一个时辰后俺肚子有些不适,去茅房蹲坑拉了个稀,就啥事都没了。”

    “江湖骗子!你郑家都是老骗子!”胡言脸上开着心,嘴里可没好话。

    郑屠嘿嘿傻笑了两声,然后俩人就又勾着肩,搭着背出了老宅。

    耳朵不用竖起来,巷中各家的气息就传到胡言的耳朵中。

    就听有人小声说:“他出来了,跟郑大官人勾在一起呢。一个上门女婿,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叫郑大官人肯为他卖命!”

    然后就是一片“啧啧”声。

    胡言听了心里很不服;自己在郑家可是说话算数的人,需要用上手段吗?

    就嫌弃的瞪了郑屠一眼:“松开你的膀子,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

    郑屠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胳膊一抬,老老实实落到了后面。

    他陪着小心说道:“女婿,咱们的肥皂卖的可好呢,各家都想多要些货。”

    “想要货?没有!这帮见利忘义的家伙,要饿上他们几天,才会把咱家当大爷来供。”

    胡言想起前天去推销肥皂时,那帮人眼朝天望的样子就来气。

    郑屠也忙附和道:“俺也是这么想的。那帮家伙们还想拉俺喝酒,想从俺嘴里套话问出肥皂的出处。”

    “可俺多聪明,女婿你不让俺说的,俺一个字也不会说。”

    听郑屠说自己聪明,胡言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他带了点自得地问“你现在对我那两票没意见了吧?”

    “没,没意见。自打女婿你做出了肥皂,俺就对你心服口服了。”身后的郑屠赶忙表示臣服。

    “乖乖听我的话,我手里稀奇的东西多着呢!”

    说着,胡言开始得意的晃动身子向前走。

    后边的郑屠见了,狡黠地一笑,跟在胡言屁股后面,也学着他的样子晃动身子前行;

    只是郑屠的屁股大了点,扭起来多少有些娘气。

    翁婿俩的作态,都落在了门板后面的一双双眼睛里;所有人都为郑屠像个跟班,跟在胡教授后面而吃惊。

    这老天是不是转了性,这俩货到底谁是女婿,谁是丈人?

    韩家的门板后,丁押司咬牙切齿。

    他心道:今天落下的面子,早晚要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