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男人的浪漫?当然是饱满的胸肌!】

上善三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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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女人的浪漫是风花雪月,而男人的浪漫则是饱满的胸肌。

    ……等等?饱满的胸肌?

    沈长安用力拍了拍盖聂裸露的两块胸肌——上面的绷带,手感极佳,肤质饱满,甚至还有着满满的弹性。

    好,很好,非常好。

    “看来剑圣大人身体恢复的不错,在下就先告……”

    欲要起身离开的沈长安在手贱的又拍了一下盖聂的胸肌之后愣在了原地。

    是……错觉吗?

    刚才折戟里红色的部分好像流动了起来?

    “怎么了?”

    盖聂自然是注意到了沈长安一瞬间的呆愣,他立刻坐起身子用余光环顾四周查看是否有危险靠近。

    “啊……不,没什么。”沈长安缓过神来,扯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故作镇定的开口道:“我就说我包扎的手法没有蓉姑娘好,刚才好像敷错草药了,这就给你拆了重新包扎。”

    未等盖聂回复,沈长安立刻伸手把绷带撕扯下来,刚刚涂抹上去的草药立刻脱落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已经愈合大半的伤口。

    见此情景,虽然明知其中有问题,但见对方不想多说,盖聂也不好开口,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有劳了。”后再度躺回了床上。

    是自己叫沈长安来帮忙换药的,草药和包扎用的东西都是月儿拿进来的,况且目前沈长安也的确没有什么要对自己下手的理由,或许……或许对方只是还在生自己前不久卸了他的胳膊气所以故意折腾自己吧。

    盖聂在心里一遍遍的给沈长安的怪异举动寻找理由,他希望自己能够信任沈长安,可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难得建立起来的那一丝信任却在自己与班大师对话后逐渐崩塌。

    风萧萧兮易水寒。

    墨家是在易水之畔送别荆轲的,沈长安却没有去。

    故人也是每年在易水祭奠荆轲的,沈长安从未去过。

    乍看之下,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风起于青萍之末,谁又能保证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呢?

    微微抬眼查看沈长安的神色,发现对方正一心一意的专注于包扎伤口,但面色着实不佳,如果不是因为过于了解自己的身体并且信任墨家医仙端木蓉的医术,盖聂还会以为自己的伤又加重了呢。

    “长安。”

    “嗯?”

    沈长安淡淡的回复盖聂的呼应,但却没有抬头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但心不在焉时的回答,往往是最真实的。

    “你去过易水吗?”

    “易水?”沈长安上药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总感觉自己不喜欢这个名字。”手中上药的动作继续起来,虽然眉毛已经舒展开来,但脸上的神情更为不佳,像是没由来的突然感到烦闷。

    盖聂不再说话,索性闭上了眼睛假装在休息,但其实此时他的内心里,往事和回忆正如洪水涌入,疯狂的在脑海里涌腾翻滚。

    殊不知,睁大眼睛似乎在认真做手上工作的那个人,此时内心也是思绪万千混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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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戟是稀世珍宝,沈长安知道。

    折戟有着使自己百毒不侵和快速愈合的能力,沈长安也知道。

    以自己的血为媒介,折戟可以用在他人身上,虽然效果一般且自己可能会有副作用反噬,这是沈长安前不久才知道的。

    而现在,沈长安静静的坐在盖聂的床边,低头凝视着戴在左手大拇指上的折戟,他似乎发现了这东西的又一个能力。

    自己之前把血滴进了盖聂身上的那道伤口,想来是有几滴渗入了伤口里面,刚才折戟中的红色部分突然流动起来,说明它正在被唤醒,

    可那道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折戟的作用用在上面也是微乎其微,况且如果那伤口没有裂开或者增添,折戟也不会被唤醒,除非……

    除非,不是新伤,而是毒药。

    伤口上最近染了新毒,因为里面有自己之前的血渗入,所以在折戟触碰到的时候,它被唤醒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沈长安假装自己敷错了药,趁着换药的时候再度对伤口使用折戟,和猜想的一样,折戟刚刚触碰伤口,里面的红色立刻流动起来,不出片刻,伤口之上冒出了几缕黑烟,待黑烟散去,折戟也恢复了平静。

    死死地盯着手上的扳指,沈长安只感觉脊背发凉,然而让他如此恐惧的并不是折戟的强大作用,而是盖聂被下毒的这件事。

    这是在镜湖医庄,在墨家的地盘,在自己和班大师以及端木蓉的眼皮底下。

    记忆中最近来的陌生人根本没有机会来到盖聂身边,也就是说,这是自己人下的毒。

    天明不可能下毒,班大师不曾靠近过,一直负责包扎的只有端木蓉和月儿,月儿清纯善良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是端木蓉的话,她没必要这么做,只是把人丢在那里任由盖聂自生自灭就好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沈长安在内心深处坚信端木蓉不是会暗中下毒的人物。

    可如果排除了这些人,还能有谁……

    难道是那天在树林外遇到的白凤凰?

    哇,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长的那么好看的人居然如此恶毒!

    沈长安心里愤愤不平的决定去找白凤凰算账,全然不知自己的这个决定会给之后带来怎样的纠葛。

    ————————————

    苍蓝的夜空总是独有魅力的,深邃的如同看不见的底的大海,又似有无限的哀愁蕴藏。

    幽寂树林深处,俊美清冷如高山雪莲一般的男子单脚立于巨大石块之上,右肩上的三根飘带随风飘动,一双深遂而黑亮的凤眸正淡漠地低垂着。

    “听说你去见那个叫沈长安的人了?”

    不知是从哪里出现,赤练依旧是那身勾有金色暗纹的火红华裳,走路时的一步一踏都尽显风情。

    可惜白凤向来对这类女人是不感兴趣的,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来人,语气不善的说道:“与你何干?”

    赤练却也不恼,芊芊玉指抚上红唇轻笑一声,那笑声撩拨动人,却又饱含深意。

    “白凤,你可别忘了卫庄大人的吩咐,这个人暂时动不得。”

    “暂时?”

    白凤拉长声调,格外强调了这两个字。

    卫庄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更不优柔寡断,如果遇到了需要动用智谋静心等待的情况,他向来也是最沉得住气的。

    可是这次却不太一样,白凤知道卫庄迟迟不对盖聂出手是因为要找到墨家机关城,所以重点只在盖聂和墨家那几个人身上,沈长安跟盖聂走的再近,终究也只是局外人,

    也就是说,如果卫庄有心对沈长安出手,全然不需顾忌那么多,反倒出手了更会加快医庄的人前往机关城的速度,可是这几日,卫庄的命令明面上是按兵不动,暗地里却是死死盯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凤总觉得卫庄是在等待,等待沈长安自己去找他。

    最开始,白凤还以为沈长安是流沙派过去的卧底,可卫庄那偶尔会出现但又转瞬即逝的焦虑与恼怒,又不由得让他认为自己想错了。

    每每想到这事,白凤都会莫名的想起渔夫用来的捕鱼的鸬鹚。

    鱼入鸟嘴,却不得入腹。

    “你在笑什么?”

    注意到了白凤时间过长的沉思以及勾起的嘴角,赤练提高了说话的声音打算把人拉回现实,而对方也确实回过神来。

    “沈长安……是流沙的人吗?”

    白凤本以为赤练会不做回复或者没好气的说一句不关你事,可意料之外的,她猛地睁大了瞳孔,眼中竟闪过一丝诧异和困惑。

    “你不记得了?”赤练顿了顿,眼神也恢复了以往的危险和魅惑,她轻笑一声,慢慢摇了摇头。

    “也是,那时候你还不在流沙。”

    什么?

    这次轮到白凤不明所以了,

    他加入流沙的时候,姬无夜还没有死,韩国也还没有灭亡,若是时间再往前推,莫非……

    沈长安与最初建立流沙的那些人有关?

    这些年来,他或多或少的知晓了流沙最初那几个人的事情,

    已经逝去的韩国九公子韩非和紫兰轩主人紫女,尚还是韩国公主红莲的赤练,彼时还年轻的卫庄。

    可沈长安这个名字,他倒是闻所未闻,从未听卫庄和赤练提起过。

    ……不。

    或者,这反倒说明沈长安与流沙有关。

    卫庄和赤练从不提起沈长安,是因为不想提起,他们在隐藏,在遗忘,在埋葬流沙与之相关的一切。

    如果真是如此,那事情可就变得更加有趣了。

    在流沙的追踪下人间蒸发了这么久,却在卫庄要对盖聂和墨家机关城下手的时候突然出现。

    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

    那个人又会对流沙和卫庄造成什么影响?

    那个人与墨家以及盖聂又有什么关联?

    白凤的心情突然大好,就像是好奇心重的小孩子突然发现了藏宝图,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按图寻找,挖掘,最终让宝藏的秘密重见天日。

    “听着,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千万别忘你自己的身份!”

    见白凤又一次陷入了游离于外界的思绪,纵是心情再好,赤练也生气了。

    在内心深处,她终究还是那个被许多人捧在掌心、视为珍宝、受到无限宠爱的韩国公主,白凤这样清冷淡漠又高傲的性子,总是和她相冲的。

    “我何时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又何时做出过对流沙不利的事?倒是你,这个时间不在卫庄身边候着,却跑过来找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白凤也不甘示弱,句句如刀枪利剑般反驳回去,说的赤练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

    他心里清楚赤练的意思。

    那是警告,亦是威胁。

    警告他不要叛离流沙,威胁他不要违背卫庄。

    “哼!你最好如此!”

    赤练怒哼一声,目光刀尖一样的狠狠地剜了白凤几下,然后便带着躲藏在树丛间爬行时飒飒作响的多条毒蛇转身离去。

    看着赤练在冷色月光照映下孤独远去的背影,白凤竟对那人心生一丝复杂的情绪。

    为了寻觅明知得不到的深切的爱,而选择了动情便是原罪的杀手这条路。

    可真是,足够愚蠢的女人。

    抬头望向没有一颗星辰包围在身边,独自存在于苍穹之上的莹白之月,白凤突然想起来卫庄初听到沈长安情报时曾经说过的那八个字。

    “苍翠染砂,暗流汹涌……”

    他总觉得,这八个字后面应该还有些什么,可还没纠结多久,身后幽幽传来了答案。

    “折戟沉浮,一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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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长安发誓,他真的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差。

    额,或者说,是居然这么好。

    他确实有过直接提剑去找白凤凰问清楚的冲动,但那冲动在向盖聂打听了一下流沙的情况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是的,没错,他又双叒怂了。

    轻功盖世,驾驭百鸟,流沙排名第一的杀手,据传实力仅次于首领卫庄。

    在说完这些之后,盖聂拍了拍沈长安的肩,好心的询问他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些。

    而沈长安只是抽搐着嘴角,又趁机拍了拍盖聂饱满的胸肌寻求安慰。

    所以他这次半夜出来闲逛,真的真的只是因为受不了盖聂和端木蓉还有天明和月儿在一起对他的眼睛造成的伤害,想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所以,在无意间看到了长的极美的白凤凰的时候,沈长安第一反应是逃跑,

    说真的,如果那个红衣美人没有出现的话,此时沈长安已经跑回了医庄继续拍拍盖聂饱满的胸肌压惊了。

    为了不被那两人发现,沈长安蹲在附近的窄小山洞里跟里面的兔子大眼瞪小眼足足有半个时辰,等到他都要受不了这刺骨寒冷就要把喷嚏打出声的时候,红衣美人终于离开了。

    美人离开的时候,树林里隐藏着的许多毒蛇也飒飒作响跟了上去。

    流沙,红衣美人,毒蛇。

    哦,是赤练啊,传说中流沙杀人最多的那个女人。

    沈长安已经放弃了吐槽,看来他落到如今的地步真的不能只怪他喜欢作死,运气不好——或者说是运气太好,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等到赤练和周围的毒蛇都走干净了,沈长安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山洞里钻了出来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却在听到白凤喃喃自语般的说出那八个字的时候脑抽一样的接了话茬。

    我特么!怎么就那么嘴贱呢!

    在白凤冷笑着看过来的时候,沈长安在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