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我的发小白明珠

万年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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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回走的路上,林春和容毓迎面遇上,递了一封信给他。

    林春:“大少奶奶要送去赵家的,被我们截下来了。”

    信封上没有封口,打开有一张信纸,上书的墨迹有点模糊,应该写的很着急。

    大意是,容苑两人已经达成共识,不如一网打尽。

    按照折痕原迹,容毓又塞了回去。

    “送回原处。”

    林春有些担忧,“会不会对爷更不利了?”

    容毓背着手往回走。

    “今天刚发难,马上就扣了信,只会让赵家更起疑,放过去吧。”

    林春犹豫了半晌才点头应了。

    容毓手里还攥着玉璜,“陈少卿不是喜欢往府里跑吗,给他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叫他专门守着夫人。”

    林春应了。

    林春:“玉满楼的那个小孩儿刚刚叫人去看了,说是伤的挺重,但年轻身子骨好,养养就好了。”

    盘着玉璜,容毓慢慢往前走。

    不走扫干净的大路,非要踩在雪里。

    走到尽头回头看,留了一排整齐的脚印。

    容毓:“帮我置办一间小宅,不用太大,咱们搬出去。”

    府衙——

    正门对面的鲁菜馆子,人头攒动。

    苑福宁坐在靠窗的位置,竖着耳朵听热闹。

    ‘听说了没有,春凤楼今晚上选花魁,大阵仗呢!’

    ‘花魁必玲珑姑娘莫属啊。’

    ‘你不知道了吧,今晚选花魁的不止年轻人,听说夕月也会来。’

    ‘十几年前靠胡旋舞出名的那个夕月?’

    ‘就是她!’

    苑福宁抿了一口茶,眉头微微蹙起,苦得要死,不知道是谁爱喝。

    她:“小二,来壶热水。”

    往外一撇,白明珠甩着酸痛的胳膊,刚从府衙里出来。

    白明珠从小就是人来疯,再加上刑房接触的人杂,上到高官显贵,下到商贩走卒,基本没有不认识他的。

    他一进门,鸦雀无声。

    白明珠抿嘴一笑,露出俩酒窝,这多好不意思,用苑家伯母的话说,整的跟粉丝见面会一样。

    “你们接着唠,接着唠,我会个朋友。”

    等他屁股挨上板凳,苑福宁杯里的茶都凉了。

    他也不忌讳,抢过去仰头灌了,“写了一天卷宗,累得兄弟都没人形了。”

    苑福宁:“人形还在,就是成野人了,怎么还抢水呢。”

    茶进胃里,白明珠想起品一品了。

    这回味不对儿。

    “你开始喝茶了?”

    苑福宁微笑:“就是给你倒的。”

    店家上了一壶开水,又重新烫了个杯子送来。

    小二:“姑娘,走菜吗?”

    苑福宁:“上吧。”

    白明珠只比苑福宁大了两岁,生长轨迹几乎完全相同,一起念书认字,一起翻墙逃课,一起挨骂,一起中举。

    也一起抱着肘子啃得满嘴流油。

    白明珠一擦嘴,“没骗你吧,这家虽然没开几天,但肘子做的绝了。”

    苑福宁抽空猛点头。

    她早上没吃饭,就是留着肚子等这顿呢。

    等半个肘子下了肚,再来一杯温茶,白明珠摸摸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往后一靠。

    “你这丫头不地道,出了事都不告诉我。”

    福宁吸了吸鼻子,“说啥,年末了你们刑房不忙吗,那一大堆案子还没审完呢。”

    白明珠翻了个白眼。

    “我警告你啊,杨舒和蒙宠那些破事,你别...”

    苑福宁一挑眉,“别什么?”

    白明珠声音低了,也柔了不少,“少掺和,水深着呢。”

    她摇了摇头。

    “我现在怀疑杨舒那两口子都有问题,甚至我师兄的死都和他有关。”

    这每个字单拎出来白明珠都明白,组合起来却不懂了。

    他趴在桌子上,“你怀疑那个宴会?”

    苑福宁把不咸山的事情一五一十给他讲了,包括容毓,听得白明珠连连咂舌。

    “怪不得你要打听容四呢。”

    他好奇极了,“他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三头六臂?”

    苑福宁照着他肩膀就是一巴掌。

    “现在是讨论他的时候吗?你快想想,当年那个河边宴,我是没接到邀请的,你呢?”

    白明珠揉着胳膊冥思苦想。

    “什么宴我也没去过啊。”

    “那年你和俞长君是红人,满扶州的人都请你俩吃饭做客,我名次靠后,哪有人请我。”

    他瘪瘪嘴,苑福宁这丫头力气见长,打人有点疼了。

    苑福宁:“那我现在要请你了,请你帮个忙。”

    白明珠夹着盘子里的花生,半晌夹不上来,还不忘催她快说。

    福宁:“我想看师兄溺亡的卷宗。”

    刚夹起来的花生滚进了肘子汤里。

    苑福宁歪头看他,“你能帮忙不?”

    白明珠僵硬的扭过头,“卷宗都在照磨房存着呢,你知不知道照磨是谁?”

    “谁?”

    “赵衡的亲哥,赵循。”

    苑福宁点了点脑门,这不是撞上了吗。

    她低声,“事情不难也不会来找你,你看我身边,哪还有人能商量啊。”

    白明珠揉了揉脑袋。

    “让我想想。”

    三年前吏部铨选,他和赵循一起进了府衙,他在刑房,赵循在对门的照磨房。

    刚进去的时候,他整理过一段时间的卷宗,分两批送去了赵循那。

    这里面...

    他一拍脑袋,“俞长君的案子有点复杂,当年是照磨房点名要,赵循亲自来拿的,现在嘛...是送去三司了,还是在房里存档,我不知道。”

    “这个我得给你琢磨琢磨。”

    苑福宁连忙点头,倒了一杯水端起来。

    “以水代酒,替我师兄谢谢你。”

    白明珠摆摆手。

    “别整那没用的了,你消停的,比啥都强。”

    苑福宁:“安生不了,这事我得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能让我师兄白死。”

    白明珠被她一噎,没话说了。

    半天才憋出几个字,“用得上我的地方直说,别自个硬闯。”

    苑福宁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肯定让你人尽其用。”

    出了馆子,天已经黑了,隐隐约约的飘起了小雪。

    白明珠:“我送你回去吧。”

    苑福宁却拔了头顶的簪子,把雕花缠在头发里重新盘上。

    “不回家,我去一趟春凤楼。”

    白明珠以为自己听错了。

    福宁:“听说今天晚上选花魁,我还没见过呢。”

    白明珠:“你要见夕月?”

    苑福宁一耸肩。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捂着脸叹了口气。

    “你这样进不去的,怎么看你都是个姑娘啊,哪有姑娘进青楼的?”

    苑福宁从怀里娶了个腰包,在他耳边摇了摇,银钱声叮当作响。

    “他们认男女,还是认银子?”

    “一百两买张雅座,换你是鸨儿,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