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下道咒,治你的臭嘴

万年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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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福宁抬头看容毓:“你姑姑活着的时候,身上有伤吗?”

    容毓犯了难。

    他蹙着眉头回想,“她的伤大多是自残,在容家的时候没人敢动她,杨家更不会有人动她。”

    苑福宁:“她陪同杨舒进京述职,我记得这个消息是从容家传出来的,容家是怎么知道的?”

    容毓:“杨府来人紧急通知的,夫人要给她打点行李都被拒绝了,说是走得急,没法带那么多物件儿。”

    苑福宁习惯性盘着扳指。

    容玉晓前一天去苑家下毒,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反应,甚至还做了乔装打扮。

    后一天杨舒起早进京,她随即消失。

    现在又突然出现...

    是背后有人操纵,还是她偷偷挣脱了看管呢。

    她抬头:“验尸官什么时候到?”

    白明珠:“别人我不放心,叫人喊我爹去了,估计得一会儿。”

    他拽着苑福宁的袖子,半蹲着看疯女的指甲缝,全是污垢,不像是个高门贵女该有的手。

    福宁给他递了一只小镊子,他缓缓扩大指甲,从里面夹出来一个米粒大小的脏物。

    白明珠冲着灯火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容毓:“松树皮。”

    两人转头看他。

    容毓却只朝福宁解释,“不咸山上长了不少松树,还记得吗,那年我饿极了,爬树上找吃的。”

    又抓起女子的另一只手,手指甲扭转朝向他们。

    “这只手里也有零星的树皮。”

    他指了指她小臂上的累累伤痕。

    “这些有一部分是生前她发病自己抓的,还有一些细小的,是松树枝划出来的。”

    他放下女子的手腕,“关她的地方应该有个硕大的空旷的院子,有一株松树长在院墙边,而她是攀着松树翻墙出来的。”

    苑福宁眉头一挑,厉害啊。

    白明珠朝外招手,“来人。”

    苑福宁:“别用衙役。”

    “赵家不会让我们查清楚的,寻常衙役不可信,叫亲信来。”

    白明珠点头:“木意。”

    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子从门缝里钻进来。

    白明珠把腰牌递给他,“找个亲信把扶州地图调来,再叫几个人去四处打听打听,以府衙为圆心一里以内,找院墙附近长松树的二进院子,查清楚背后的人是谁。”

    木意应了。

    苑福宁:“还有一个人,可以佐证她是容玉晓。”

    容毓立马接话:“杜雪儿。”

    白明珠并不知道他们所说之人是谁,左右看看也没人给他解释。

    “杜雪儿是谁?”

    苑福宁:“她的贴身婢女。”

    话音才落,验尸房的门吱悠开了,他嗷一嗓子跳到苑福宁背后,颤颤巍巍露出双眼睛。

    门口的是背着仵作用具的白君正,后面跟着赵衡身边的书吏。

    白明珠咳嗽一声,觉得有点尴尬。

    他拍了拍苑福宁的肩膀,“落了好大灰。”

    容毓冷眼看着他,怂货。

    赵衡身边的书吏猛地推开白君正,人站在门口半步没往里迈。

    还是容毓眼疾手快,扶住了白老。

    捂着鼻子,“白大人好敬业,不知道哪儿来的疯女也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

    白明珠没了好脸色:“你家赵大人叫你来干什么?”

    秦立耸肩:“不能来吗?”

    白明珠叉着腰。

    “来了也好,回去转告赵大人,他吏房当初普查登记是怎么做的?”

    “杨同知分明是孤身一人前去京城的,他却上报用了两人的份额,那一半去哪儿了?”

    秦立一噎。

    “你怎么杨夫人没去?夫人是我亲眼看着上马车跟着走的。”

    白明珠鼻子里挤出一声哼,“杨夫人去没去马车,你到时候看卷宗就知道了。”

    秦立:“躲在女人身后和我说话,白大人,你官位可不稳当。”

    白明珠:“老子是正七品刑房经承,你连个品级都没有,还好意思和我说话,出去!”

    他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见着赵家也不敢得罪,今天像发疯了似的见谁咬谁,秦立袖子一甩,指着他鼻子骂。

    “白明珠,你是正七品又怎么样,见了我们赵大人一样点头哈腰,分清谁是大小王,该查的查,不该查的别乱碰。”

    “这疯女的破事就连知府大人都说了是意外,你一个小喽啰较什么真?心里不干净屁股也是歪的!”

    苑福宁隔空比划了一段,然后朝秦立猛地一推。

    秦立:“你干什么?”

    苑福宁冷漠:“下道咒,治治你的臭嘴。”

    秦立大惊:“你敢!苑福宁你敢!”

    苑福宁:“今天晚上,你会觉得肠胃翻江倒海,明天早上起来就张不开嘴了,珍惜吧,也就能喊这一天了。”

    容毓把白君正的仵作包打开,取了一件白罩衫帮他套好,苑福宁给他递了刀。

    秦立没敢动。

    白明珠:“还不滚?今天也不想说话了?”

    白君正是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却浑身莽劲儿,接了刀摸了摸刃。

    “真利啊,要是划在皮肉上...”

    他声音有些苍老,又十分缓慢,微微转头看了秦立一眼,后者捂着嗓子眼,连滚带爬的没了影儿。

    白明珠凑在福宁身边,“你会画符我咋不知道呢?”

    容毓:“不是她画的。”

    白明珠疑问的看着他。

    容毓:“是容玉晓牵着她的手画的。”

    白明珠一声凄厉的尖叫,锁住苑福宁的脖子靠在墙角一动也不动,浑身打着哆嗦。

    这一下子又猛又急,福宁好悬被勒死。

    “我被上身了你还牵着我!”

    又一声凄厉的尖叫,炸在苑福宁的耳朵边上。

    白君正被儿子吵得烦,一个飞瞪过去,屋子安静了。

    女子死了还不到一个时辰,死因是长箭贯穿了静脉和气管,瞬间身亡的。

    白君正:“这个死法倒不算遭罪。”

    食指顺着腹部往下一摁,空空如也。

    “少说也有两三天不曾进食了。”

    他抬起女子的手腕,观察其指甲的颜色,又附在面部看着她的唇色。

    “只怕还中过毒。”

    白君正挽起袖子,开始往外赶人,“你们几个去外面等着,我来一一检查。”

    白明珠连忙拉拽着苑福宁的袖子往外跑,他真是怕了,这验尸房半秒钟都待不下去。

    刚出去就和木意撞了个满怀。

    木意:“爷,找到一处宅子,松树刚刚被砍。”

    白明珠:“是谁的?”

    “户主写的秦立,往上查源头是赵衡买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