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遇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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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头的镖师叫马德彪,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面上蓄着厚厚的络腮胡子,让人看了便心生惧意。

    进入山林后,马德彪和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打头阵,中间是我坐的马车,后面则是三个机警的壮小伙压阵。

    加上老车夫,一行八人,风一样地在山路上狂奔,速度越快,马车就越颠簸,我的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胃里阵阵恶心。

    马蹄扬起一阵尘土,惊起一片吱哇乱叫的乌鸦。

    马德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四周的动静。眼瞅着进入山林深处,此时马蹄声阵阵,却没有惊起飞鸟,马德彪一扬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马儿的屁股上,马儿吃痛,嘶鸣着又加快了速度。

    老车夫赶着马车,马儿和老车夫都累得气喘吁吁。马儿奋力狂奔,可山路太长,极速飞奔状态下,早已筋疲力尽。

    车队速度渐渐降下来,前方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山林。突然,马车碾到了一块石头,左轮压上石头,马车重心不稳,眼瞅着就要往右翻车了,老车夫反应极快,连忙拽进左缰绳,马儿被牵引着往左奔跑,马车颠簸几下,到底是稳住了。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时,树林里突然飞出一支箭,直逼马德彪的太阳穴。

    飞箭的破空声淹没在马蹄声里,马德彪丝毫没注意,眼瞅着就要被飞箭射中,马德彪后方的镖师已经甩出缰绳,把射到马德彪脑袋边的箭扯落了。

    捡了一条命的马德彪不敢大意,镖师们变换队形,马德彪与其余五名镖师把马车围在中间,马蹄扬起的尘土几乎要淹没了我的马车。

    我把装着银票的盒子藏在了马车的暗格,想了想,又取出了数张百两银票揣在怀里,这才把盒子又藏好了。

    没行多远,两边的树林里不断有飞箭射出,镖师们使出浑身解数避开了九成的箭,剩下的一成射中了不少的马,队形被打乱了几匹马儿吃痛倒下,车队就停了下来。

    这时,两边的山林呼啦一声冲出百十来个山匪,哇呀呀叫嚣着向我们冲过来。

    奋力拼杀的镖师们寡不敌众,纷纷挂彩,老车夫吓得一出溜钻在了马车底下。

    当喊叫声、哀鸣声、刀剑相击声逐渐变小,最后消散在林风中,我知道,战斗结束了,我躲不过去了。

    山匪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我已经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声。我深呼吸几口,镇定下来,掀开马车门帘就走了出去。

    为首的山匪坐在马上,微微仰头轻蔑地俯视着马车,见到出来的是个女子,山匪头子和一众小弟邪恶地笑出声。

    “大当家的,我瞧这小姑娘水灵,不如抓回去当压寨夫人?”匪首旁边举着剑的猥琐男人邪恶地看着我。

    匪首冷哼一声,随后嘴角斜扬,声音泛出阵阵恶心:“小姑娘,你也听到了,怎么样?老子正好缺个压寨夫人。”

    我看见马德彪躺在血泊中,已没了呼吸,其余五名镖师也身受重伤,眼见着是活不了了。只有躲在马车下的老车夫瑟瑟发抖,捡了一条性命。

    看着这些为我丢了性命的汉子,心里升出一阵悲戚:“这位英雄,您能成为诸位绿林好汉的首领,想必是行侠仗义、义薄云天之人,看在小女即将人财两空的份上,还请英雄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说完,我给匪首深施一礼。

    匪首听到我这番话不禁飘飘然,刚要答应,却被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狭长眼睛的精瘦男子拦住:“大当家的,小心有诈!”

    这位大当家的摆摆手:“不能不能,一介女流,如何与我们抗争。小女子,你且说来,容爷思量思量。”

    我鼻子一酸,眼里已然泛出泪花:“这几位弟兄都是为了保护我,如今身死他乡,还望英雄能放他们一马,让我这老车夫送他们尸体回乡安葬吧!”说完我就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

    山匪们沉默了,他们何尝不是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这次能活着,下次就不一定了。

    大当家的叹了口气,做出了决定:“给她一起马,套上马车,把兄弟的尸体帮忙搬上去,快去!”

    几个人扔下手上武器,七手八脚套上了马车,把六位镖师的尸体抬了上去。

    待这些山匪回到队伍,我把瑟瑟发抖的老车夫从车底扶出来,在他耳边用我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车里暗格有银票。”

    老车夫手扶着我的手掌,用力一捏,心领神会。

    然后我又向这些山匪,施了一圈礼,这才目送老车夫赶着一车尸体渐渐远去。

    当马车扬起的最后一点尘土落回地面时,我这才收回了目光,心里阵阵酸楚。这么会儿功夫,我打定了主意,要是不能过关,就是死,我也不能留下做压寨夫人!

    转过身来,我又冲匪首施了一礼,眼泪止不住的滑落,我抬起右手擦拭眼泪,衣袖滑落,露出手臂点点红斑,我慌忙垂下手,用衣袖死死遮住手臂。

    “大当家的,我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这三百两是我赎身剩下的钱,本想离那花满楼远远的,了此残生,不成想被您劫住。去哪不是去,既如此,恣意山水间,也是快哉!”

    匪首皱起眉头,结结巴巴地问:“那……那……花满楼是何?”

    不等我回话,已有机灵的小弟抢先答到:“大当家的,我是从西泠逃过来的,那花满楼是妓院呐!”

    说完,众山匪又是一阵猥琐地笑,只有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眉头紧皱。

    尖嘴猴腮的男人似乎是军师,智商比其他人要高点,军师凑在大当家的耳边低声说道:“大当家的,这女的有问题,花满楼的妓女,先不论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就她这行当,怕是身子不干净哪,方才我瞧见她手臂上长满了红斑,怕不是已经染了花柳病了,这要是逮回咱寨子,恐怕……”

    匪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见状往前走几步就到了匪首前面,匪首伸手止住:“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王二,你,你把银票拿过来。”

    被叫做王二的小弟,不情不愿地走出队伍,一脸嫌弃又害怕地接过了我递出去的银票。

    匪首接着又说道:“晦气,这一票只弄了三百两,真是晦气!”

    说完,他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驾!收工收工!”

    众山匪纷纷回撤,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路中间,进退两难。

    我连忙跑向队伍最后一个牵着马的小弟:“兄弟,兄弟,你过来。”

    我朝他挥手,露出了袖里的一张银票,小伙子也是机灵的,故意放慢脚步,就与我并行了。我把银票塞给他,换了一匹马。

    待山匪消失地无影无踪,我费力地骑上马背,抱着马儿的脖子,也学着匪首的样子,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嘴里呵道:“驾!”

    过了好一会儿,这马纹丝未动,甩着长长的鬃毛,哼着气。

    我一咬牙,挥手就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掌,马儿吃痛,仰脖长鸣,抬起前蹄,铆足了劲飞奔起来。

    我死死抱着马脖子,脸埋进了它长长密密的鬃毛里,不敢乱动。

    林间树枝上,有个轻功极好的黑衣人不停跳跃翻飞,一路跟着奔跑的马儿,不落下风。

    眼瞅着天色渐晚,马儿奔跑的速度减缓,我慢慢直起身子,发现到了一处官道,过了一刻钟,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城墙上赫然是两个大字:辉州。我松了口气,进城了就安全了。

    在人们察觉不到的地方,黑衣人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混在人堆里,跟着前面牵着马的女子,进了城。

    辉州城里熙熙攘攘,虽不如西泠,却也算富庶,甚至在街边,我还看见有人卖天蚕土豆。

    我牵着马转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一家客栈:迎客小馆。

    眼尖的小二已经跑出来接过了我的缰绳,另一个小二则把我迎了进去。

    我从里层贴身的衣服里摸出一张百两一票,小二眼睛都直了。

    我咳嗽两声:“咳咳,住店。”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殷勤地说道:“好嘞,你要普通客房还是上房?”

    “普通的就行,再掌几个菜,送过去,另外烧点热水,我要沐浴。”我把银票递给小二,打着哈欠说道。

    小二咽了口唾沫,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这张百两银票。

    我又补了句:“记得找钱。”

    小二一听,悻悻地把银票递给掌柜,掌柜找给我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四张十两银票,以及七两纹银。

    我分出二两给了小二,小二失落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然后恭恭敬敬地领我上了客房。

    吃完饭,洗完澡后,我感受到无比的倦意,和着中衣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却突然惊醒,这里会不会有小偷?我就剩三百两不到了,得撑到京都。

    一想到这,我悄咪咪起身,把银票分成几分,分别藏在了花盆底下、书案反面的缝隙,和我的鞋子里,碎银埋在了香炉灰堆里,最后我把筷子筒放在了门拴上,窗沿摆了几只碗,这才放心的趟回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房顶,一个黑衣人揭开一点点瓦片,透过缝隙,看见了屋里女子的一举一动,他把女子所有的行动都记录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绑了喙和爪的信鸽,把小纸条放进信鸽腿上的小竹管,解开喙上和爪上的绳子,放飞了信鸽。

    信鸽不知疲惫地飞呀飞呀,飞过千山万水,飞过深山老林,飞向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