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十三香龙虾7

一只柠檬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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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辣条, 吃小龙虾吗?

    突然一小条消息窜入她的眼球。

    周伟:最近长生街的分尸案沸沸扬扬的,搞得我们的病理生理学都要特地去警局解刨室调研。同去的还有上解刨学的学姐学长们, 听说有个学长解剖出来,说尸体是冻死的。虽然我觉得怎么看都应该是死于失血性休克, 不过感觉那学长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只是可惜缺失了最重要的胃的部分。

    和果子又想到了昨天梦里的冰冻库,心里暗自道:难道后半段预示着大叔妻子就是死者?怎么可能.....

    牙齿嘎啦嘎啦的磨了磨,在群里发了一句:大伟哥,你有那个学长的联系方式嘛?

    周伟:哇擦, 果子你怎么冒泡了!你要学长联系方式干什么?那学长还没有我一半帅气。

    和果子翻了个白眼, 脑袋里浮现出周伟那臃肿的身材, 麻利的敲着手机键盘:我只是好奇。

    周伟:对哦, 那长生街的案子就在你店铺前面那条街来着, 你等等,我给你找电话……

    半晌后,他发了一串阿拉伯数字。

    周伟:这就是他的电话啊,白描学长, 是系里的高材生。

    和果子打了谢谢后,将电话存进了通讯录里, 准备路上再打。

    ……

    九月的天, 虽然还是夏日却已经隐约犯凉,挂起了不小的冷风, 昨晚上可能下了场大雨, 地面还有些潮湿。

    外头的天色也昏昏暗暗的, 过往的路人耷拉着,毫无生气,有点像绘卷里的百鬼夜行。

    和果子点了拨打的按钮,将电话放在耳边。

    很快那边接通。

    “喂?”

    和果子听到一阵磁性的声音,很沉,像极了在协奏曲里敲响的低音号。

    “你好,是白描学长本人嘛?”

    电话的那段沉吟了一声,问道:“对,有什么事嘛?你是院里的学妹?”

    和果子道:“不不不,我是西大的,不过我的闺蜜是你们学校的。”

    “哦,那你有什么事情嘛?”

    和果子继续道:“是这样的,我想询问一下长生街分尸案的事情。”

    “你不是法医学的,问这个干什么?”

    和果子一顿,想了个借口道:“是三七想让我问问你,你为什么说死者是冻死的。”

    那边听到三七显然意外了一下,问道:“在长生区实习的那个三七嘛?”

    “对。”

    “她?我记得她的解剖学很好难道没勘验出来死因吗?算了,我再和你说一下吧。那具尸体的面部肌肉呈现微笑状,还泛红。”

    和果子没听懂,唔了一声刚要开口问,那边大概是听到了那句含糊,赶忙耐心的解释道:“人死后会将死之前的事情完美的呈现在尸体上,而那具尸体面部僵硬,显然是在死之前出现了低体温综合症,而脸部泛红是因为身体机能自动调节减少对四肢的血液输送,导致头部血量增多。”

    和果子听的还是很懵,不过意识到对面的窸窸窣窣翻书声,还是说了声感谢关了电话。

    她走了十来分钟到了店里,门口站着买雪媚娘的大叔。

    他今天没带帽子,憨憨的冲和果子笑了笑,问:“我来买雪媚娘,还是要奥利奥的,我妻子昨天吃了觉得你家做的味道好,非央着我来给她买。”

    和果子瞧着那张善意的脸,想到梦里的场景,暗自发笑,还怀疑死者是他妻子呢,这不人正主喊着大叔来给她买点心了。

    竟然为了一个梦,特地去查,真是傻得不要不要的。

    她背对着大叔,开了门,将人迎了进去。

    “抱歉,我今天有点睡过了,害客人你等了。”

    大叔笑咪咪:“没事,我店里要十点才开业,这会儿还早。”

    和果子听了话,扭头看向大叔问:“大叔也是开店的,开什么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油腻的油炸味,和前天的味道一样。

    她嗅了嗅,问:“大叔刚刚吃过油炸的东西嘛?你身上沾了味道。”

    大叔脸色僵了一下,闪了闪眼睛:“对,早餐刚用过炸猪排,我是对面那条街西餐厅的主厨。”

    和果子点头,绕到后面的透明橱柜,找了找,皱眉。

    奥利奥的雪媚娘只剩下了两个。

    她抬眼看向站着挺拔的大叔,道:“大叔,你能等一下嘛,我再做些,库存有点不足。”

    大叔点头,“老板你随意好了,我不着急。”

    和果子少能见到这么善解人意的客人,笑眯了眼:“好的,只要一会会就可以了。”

    大叔细细的端详着和果子,在扫到和果子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暗了暗眸子问:“老板多大了?我瞧着看,还是个孩子。”

    和果子筛了筛糯米粉和玉米粉,抬眼回答:“都快二十五了,不小了。”

    大叔笑道:“不瞒你说,我妻子和你年纪差不多,也这么爱俏。”

    和果子将糖霜撒在糯米粉里,取过一柄银匙耐心的搅拌着,边搅拌边听着大叔说话。

    “大叔肯定很喜欢你的夫人。你来我店里三天,天天都在提你夫人。”

    大叔答:“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娶了她……最不幸的也是……”

    和果子怔了两秒,缘由是大叔的后半句说的有点低,听得不是很清楚。

    她扬了扬巴掌大的小脸,轻笑:“你夫人喜欢听歌吗?比如周禹的《剁碎你的骨》。”

    大叔点头:“我妻子是学钢琴的,听得都是纯音乐。倒是我,爱听他的歌,尤其是《融为一体》。”

    《融为一体》这歌,和果子常听,顿时眼睛冒了光,笑道:“大叔是知音啊,我也特别喜欢他的歌,在他的歌里能感受到爱情的冲动,真的。”

    大叔岔开了话题:“老板有男朋友了?”

    和果子被问及自己的事情,脸骤然有些泛红,手上揉糯米团的速度加快了些,支支吾吾:“没呢。我平时也和姐妹一起去酒吧碰碰运气,结果总是遇不到真命天子。”

    话音刚落外面的三七和将臣开了门,将臣对上和果子的眼神,点了点头道:“果子。”

    怎么说呢,将臣的那句话里带着些暖意,让和果子一愣。

    大叔随意的扫了一眼进来的两个人,又瞄了一眼外面的警车,眸子闪烁。

    和果子做好了奥利奥的雪媚娘递给了大叔,笑道:“大叔,你的雪媚娘。”

    大叔接过点了点头,从皮夹子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放在橱柜上,下意识的打量了两秒将臣和和果子,擦身而过。

    擦身的那刹那,油炸的油腻钻进三七的鼻尖,让她皱了皱眉。

    “果子,我们很可怕嘛?他走的好急。”三七瞧着那远去的背影有些狐疑,“他身上的油炸味好重啊。”

    和果子抬头望了望高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已经过了九点,解释道:“他是长生街那边的主厨,十点要开门的,走的当然急。”

    原来是西餐厅的主厨啊,难怪身上有炸猪排的味道。

    三七会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果子,给我和头儿来一叠雪花酥,两杯奶茶,我早饭都没吃,就赶着来你这儿蹭吃蹭喝了”

    和果子点头她先将雪花酥端上了窗口的桌子上,转身趴在料理台做奶茶。

    夏季奶茶的销量并不好,她翻了翻储物柜,总算找到了几袋大吉林红茶。

    将红茶包挂在锅沿,加水小火温热后加了两勺白砂糖。

    那头的三七咬着雪花酥,鼓着腮帮子含糊的问:“果子,我和你说啊,昨天南大法医院的学长学姐来了局里调研,结果你猜怎么着。”

    和果子早在微信群里知道了也不吃惊,说道:“检查的尸体是被冻死的吧。”

    三七哎了一声,嘴巴微张:“果子你怎么知道的。”

    话顿了顿磨了磨牙道:“准是周伟那大嘴巴,咕咕的往外倒。”

    抱怨了两句,又继续:“我本来因为没有找到腹腔区并不是很肯定,没想到白描学长说是冻死的。不过,要是能早点找到腹腔区就好了,没有维西涅夫斯基斑,我不敢轻易下推论。”

    和果子想到电话的那段说的话,边搅拌鲜牛奶和淡奶油,嘴边挺不住好奇的问道:“三七,低体温综合症是什么?”

    三七反问道:“果子,你怎么知道这词的?”

    不过马上继续解释:“低体温综合症是一种机体受寒冷刺激,临床体温下降至35℃的病状。人一旦出现这个症状会畏寒,四肢冰凉,意识逐渐产生障碍,呼吸心率减慢。再严重点的就会心跳停止了。”

    和果子想了想梦里的自己,的确到最后意识都模糊了。

    她想将奶茶冲入玻璃杯端给将臣和三七,很自然的坐下。

    店里早上生意一向惨淡,此时也就三七和将臣在。

    “三七,你一个人可以吗?”常言指了指上面挂着的残肢,还有小张用透明证物袋封好的断裂的器官,手指,脚趾还有胆囊等一类。

    这些器官是在另一个房间被找到的,被堆叠在一起,有一种菜市场的味道。

    三七知道常老大的意思,无非就是问她能不能一个人将尸块拼起来,不过工程量太大,倒是有些棘手。

    “常老大,我想找了两个助手,这里的尸体有点多。如果一天之内的话,可能不太行。”

    这里初步盘查至少有死具尸体,凶手挖空了腹腔区,要将这些肠子,胆囊原封不动,一差不差的还原给它的归属人,并不是个简单的活计,哪怕她熬夜都有些不肯定。

    常言倒也觉得这话在情理之中,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熟练的拨打了一串电话。

    电话的那段是个年纪颇大的老爷爷:“常小子,你怎么有空打我的电话,社会组不忙吗?对了,你父亲最近身体好吗?”

    常言嘴角浮上一抹笑容,显然电话的那段是他很亲近的人。

    三七一愣,她靠着常言比较近,细碎的能听到些里面老爷爷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支支吾吾:“常老大,这是…….邹老师?”

    常言没回答三七,点了点头,继续打着电话。

    三七却恍惚起来。

    说起这邹老师,南大法医系的学生没有一个不认识的。他是南大法医系的国宝级人物,他的课基本上课课满座,甚至多到外面都会站着人听。

    当然这些在南大也不是没有老师不能做到,但是更重要的事,当年德古拉案件,谷德高中强/奸案,紫宫大厦密室案都是由他担任主法医,帮助当初的常警官破的。称得上是法医界元老。

    三七还想着,常言却收回了电话,朝三七说:“邹老说会带两个自己的得意门生过来,你先和小张将这些证物都带到医院里。将臣发消息说,已经和二院借了一间空置的手术室拿来用作解剖。”

    他一说完,就蹲下,看着地上拖行的痕迹,痕检科的小张也不得马虎的将装着器官的证物袋交给自己的下属,朝常言说道:“老大,我找到了个出口。”

    “出口?”常言先是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半秒后又问:“是第二条出路?”

    他们现在处于的位置正是铁门的正下方往前四百米左右,出口应该只有铁门那一个才对。

    小张严肃的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冰凉:“对,您肯定猜不到哪条路通向哪里!”

    常言来了兴趣,起身,跟着小张往深处走,在走过抛尸房后左拐一百多米,一扇门阻挡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