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四章 后果(上)

倾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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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告皇上,太医院认为盈妃娘娘小产是受了麝香刺激的缘故。但是绿芍宫的首席宫女冬莱说过绿芍宫中从未用过麝香,也没有什么物品是含有麝香的。但是奴才发现在盈妃娘娘的梳妆镜台上,有一样物品中含有麝香……”

    绿芍宫的正殿中,平琉宫的人在将这次的调查结果一一禀报给殷晟。

    “好,不枉朕给了你们这些时间,终于能查出些什么来了。恩,你告诉朕,那含着麝香的是什么物品?”

    “回皇上,那是玉红膏,是一种美容的物品。”

    “玉红膏……”殷晟低头喝了口茶,心中念着这三个字,末了,抬头问道,“那东西现在何处?”

    “皇上,玉红膏已经收在这个地方了,请皇上过目。”那说话的宫人转了身,将站在身旁的宫人手上端着的端盘上的红布掀起来,那端盘中放着的一个红色粉盒便露出来了。

    那宫人一边继续禀报道,“皇上,这玉红膏是先代后妃们的美容圣品,但不知是何原因早已经在宫中禁用,内务府是没存有这样的东西的,现在宫中的玉红膏都是各个宫中的妃宫娘娘自己调配而成的,据奴才调查,盈妃娘娘并未自己调配,这玉红膏是茗华宫的绮妃娘娘送的。”

    殷晟脸上神情一冷,看起来却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看着那端盘上的玉红膏,思索了一下,便又问道,“你可查出来宫中是谁最先用这个玉红膏的?”

    “回皇上,御药房的册子上有过记载,绮妃娘娘曾拿着可配置玉红膏的方子去御药房取东西,那是去年的事情了。而后,绮妃娘娘将配置出来的玉红膏只送给了盈妃娘娘,其他的妃宫娘娘都没有得到,这事有茗华宫的宫女飞宜可作证。而且根据奴才的调查,五宫之中,玉红膏只有绮妃娘娘和盈妃娘娘才拥有,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玉红膏是绮妃娘娘的东西,也是她最先用的。”殷晟打断了那宫人的话,自己说着,他的神情平静得很,仿佛询问的不过是待会用膳的膳食而已。

    “回皇上,的确如此。”那宫人低着头确认者。

    殿内很静,殷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已经放在其他的东西上,但还是在问,“那你可还有什么发现的?”

    那宫人便道,“根据太医院的太医所言,这玉红膏虽然有美容功效,但是毒性极深。因为如今这配置的方子与前代遗留下的方子有所不同,它多了一位奇药,这奇药能令人面容娇美,但是与麝香融合在一起,能令女子不孕,或是令孕妇流产,而且会增大流产的可能性。”

    柯凡听到这话,那身子一动,头一侧先是瞄了瞄殷晟,接着便看向那说话的宫人。但是殷晟没有看他,那宫人也没有看他。殿中,倒是殷晟的目光慢慢的锐利起来,他盯着那殿中的宫人,冷冷的问道,“你可知道你今日说的都是什么话么?”

    那宫人听闻殷晟这样问,立即跪地,那声音不高不低,镇定自如,他说,“奴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奴才所说一字一句都是实情,也都有人可作证。若是奴才有半句真言,若按宫规处罚,望皇上明鉴。”

    “恩,很好。”殷晟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他点了点头,仿佛这样的谈话能令人更加疲倦似的,他挥了挥手,最后道,“念你能查明事实,朕日后定当赏你,你先下去吧。”

    “谢皇上,奴才告退……”

    那宫人赶紧磕头谢恩,然而等得他抬起头来,一躬身正要退下去的时候殷晟一副有意无意似的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才卓就。”

    ……

    是的,若是碧盈此刻看见这个叫卓就的人也必定会觉得他极为熟悉,因为碧盈就曾经在假凤袍事件中见过他,他不是别人,正是从前在言公公身边伺候着的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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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芍宫,寝殿。

    碧盈只觉得自己是在半醒半梦之中,那被子软软的盖在身上,一点重量也没有,让人觉得实在是好冷好冷。闭了眼,好的坏的事情都混乱着形成了梦境,纠缠着人,让人不得安宁、元气大伤。

    模模糊糊中,碧盈依稀听到耳边有小宫女的声音,在说着话。似乎殷晟也在,因为碧盈听到那小宫女唤了声“皇上”,然后碧盈又听到她似乎在对着殷晟说道,“盈妃娘娘已经醒过来了,刚才迷迷糊糊的要了水喝,后来还说了梦话,只是高烧还没退下去……”

    接着,碧盈就感受到似乎有人俯下身来,而自己的手已经被人握住,对方掌心里传来的温度是半冷不热的,融着自己的高温,让自己感觉极为舒服。那一刻,碧盈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殷晟从口中唤出来,一声一声,一次一次,仿佛是带着催眠的咒语,碧盈只觉得意识渐沉,慢慢睡去了,而这此的入眠,无梦无惧的让人舒心。

    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等得碧盈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依旧是暗暗的光线,看不出是白昼里的上午、中午,还是下午。

    而昏暗的光线中依旧能看见殷晟闭着眼睛坐在床边,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也在睡觉。碧盈的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殷晟的那黯然的疲倦的神情便也由模糊到清晰。看着殷晟的这副样子,碧盈只觉心头一暖,手指一动,轻轻的扯了扯殷晟的衣角,哑声唤道,“皇上……皇上?”

    然而殷晟真的是太过疲倦了,加上碧盈嗓子极干,那声音又低又弱,殷晟便没听见。碧盈不由在心头叹叹气,只觉自己竟然心疼为殷晟的这个样子,竟不忍心将殷晟吵醒,只是静静的看着殷晟,那目光中似乎有一丝柔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柔情,因为连碧盈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然而,下一秒,碧盈就对上了一对布满血丝但依旧清亮的眼睛。无疑,殷晟已经醒过来了。

    这些天来,殷晟虽然知道碧盈已经没事了,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没醒过来,不过是时间问题,因为碧盈终究是会醒过来的,但是自己只觉得没亲眼看见碧盈醒来便一直不肯放心,而且他心中难以控制的生出了一丝私心,他想成为碧盈清醒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于是,寝食不离皆在碧盈身边。于是此时,殷晟看见了碧盈略带心疼及柔情的目光,不仅觉得自己心头上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也觉得一直动荡不安的心也稳实起来。于是,两个人一时之间就互相对望着,没有言语,不需要言语,有的时候眼神是比言语更好的交流。

    “皇上……”然而似乎这对望只有一瞬间而已,因为碧盈忽地垂下了眼帘,那苍白的面容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仿佛那情绪也都跟着苍白化了。这样的苍白,仿佛是一种极致的平静,让人看着心生担忧起来。殷晟不由得皱了皱眉,就听见碧盈低低的说道,“皇上,碧盈对不起你……”

    这句话自然指的是孩子,殷晟笑了笑,安慰道,“不要紧,朕没有怪你,你只管安心养身子……”

    碧盈点点头,又慢慢将头抬了起来,那眼神中没有含着悲伤或是愤怒,是的,什么也没有,那眼神平静着的看着殷晟,让殷晟一时之间觉得有一种无力感,是那种酸软的浸满泪水和无奈的无力感,他伸出手去,将碧盈拥在怀里,那样贴近的拥抱,像是在挽留什么似的。因为殷晟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不见了。而自己怀里的碧盈安静的任由自己抱着,就像是个人偶,让人感觉不到温度和心跳。

    而这个时候,柯凡却掀了帘子进来,低头禀报道,“皇上,两位丞相有要事求见。”

    殷晟没有办法,只得站起来,但是他没有马上离开,那目光依旧停留在碧盈脸上,碧盈只得劝道,“皇上有要事需要处理,还是去了吧。”

    殷晟“恩”了一声,转头看了看侍立在旁的柯凡,又低下身给碧盈盖好被子,温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叫宫人,朕去去,待会就来……”

    碧盈便点点头,然而殷晟刚要离开又不放心的转回头来,俯下身轻轻的又拥了拥碧盈,这时殷晟还想叮嘱几句,却不想自己冲口而出的所唤的竟然不是碧盈的名字,而是水萝的。这一声让听见的人都愣了愣,而殷晟也真切的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子明显一僵,那紧接着传来的近在耳边的声音低弱无力,“皇上,碧盈没事,请皇上不要担心。”

    下一秒,殷晟只觉得怀中的人儿用极轻极轻的力气推开了自己,而自己竟然忘记了反应,就这样任由那力气将两个人分开,将两个人的距离增加了。

    一时之间,柯凡不敢再催皇上,只是悄悄的退了出去。而殷晟则清楚的看见碧盈依旧平静的面容,平静得如死水一样的无波无澜的面容,平静得教人感到不安的面容。

    “碧盈……”

    “皇上,您放心去吧。恕碧盈不能恭送了。”最后,在殷晟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碧盈却平静的开口打断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