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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绝望之时,叶浩忽然感觉脚下一稳,竟似被什么托住一般。
他赶忙朝下方一看,原来是一把长剑恰好托在脚下,叶浩认出这长剑正是那个干瘦老头的。
长剑仿似被大力牵引着,在空中划了个椭圆,像枯叶一般螺旋飞舞,最后托着叶浩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叶浩双脚踏在地上,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干瘦老头就在叶浩的对面,他衣袖一挥,但见那落在地上的长剑便似充满灵性一般飞起,又划出个美妙的弧线,最后准确的插入背后的剑鞘当中。
叶浩嘴张的大大的,他回想起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小老头与那仙兽大战的场景,不由得一阵发愣。
那干瘦老头剑归长鞘,眉头紧皱,似在思量什么事情,竟也发着呆。
此时空旷一片的竹帽坡,竟然出奇的静寂。
还是叶浩首先回过神来,他偷眼看着眼前的小老头,不经意间发现他刚才在激战中持剑的右手竟然在隐隐颤抖,叶浩心里蓦然一惊。
“神……神仙爷爷,你还好吧……”叶浩打破了沉默。
“嗯……?”听到叶浩的声音,干瘦老头才从沉思中惊醒。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叶浩,开口问道:“嗯,你是哪家的小娃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家的大人呢?”
“神……神仙爷爷,我本是山下林家村的人,今天是为了上山采药才到了这里的,然后就碰到了那只怪兽。”
“哦?小娃娃你是林家的人?”干瘦老头眼角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神仙爷爷,我……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娃娃了,我今年都已经十三岁了。”叶浩显然很不服小。
“哦?哈哈哈,有趣有趣。小小孩童,居然就可以爬到积雷山的半山坡来,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信啊,确是不能当你是小娃娃了……”
“嗯?……”小老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又是一皱。
“不对啊,这积雷山的半山处设有结界,就在此处山崖之下,你没有外人的帮助是怎么穿过那结界的?”小老头疑惑的看着叶浩。
叶浩迷茫道:“结界?那是什么东西?我就是这么一步步爬上山来的呀,也没有看到什么结界啊。”
小老头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不可能,这结界乃是当年积雷山的一位祖师爷亲自设下的,如没有解阵之法,是不可能进的来的……”
叶浩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原因了……小时候我也听村里的猎户叔叔说起过,积雷山半山迷雾重重,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阻挡着人无法前进。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这……”
“莫非祖师爷的结界对孩童无用?也是,有谁能想到小小孩童可以爬到这么高呢。”想到这里,小老头心下释怀。
“神仙爷爷,你刚才真是好厉害,那些雷竟然那么听你的话,几下就把那麒麟怪兽给打跑了。”
“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那绿麒麟神通广大,已成气候,刚才如果不是我引动了禁忌血雷,也不可能将它击退……”小老头手捻胡须,犹自回忆刚才的激战场景。
“神仙爷爷,我自小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手持仙剑,惩恶扬善,伏妖除魔,成为一名剑仙。神仙爷爷,你那么厉害,可以教我吗?我想拜你为师。”说到这里,叶浩心下似乎做出了决定,竟然猛的跪伏在地,给干瘦老头磕起头来。
干瘦老头见状,赶忙把叶浩拉了起来,皱眉道:“娃娃,不可不可,不是我老头子不愿意教你,实在是当年我曾向别人发过毒誓,有生之年绝不收徒。所以就算我有心收你,也不能违背誓言啊……”说到这里,干瘦老头仿佛想到了过往之事,不由一阵唏嘘。
叶浩一听,顿时心凉了一半,但他又怎能甘心就此放弃,再次跪拜下去,恳求道:“神仙爷爷,你就收我吧,我愿意在您身边给您端茶倒水,伺候您老人家。”
小老头口打唉声,缓缓道:“其实说起来,这几十年我一直独自潜心修炼,每天对着的只是剑和酒壶……而你这娃娃是这么多年来我见过的第一个人,我们其实很有些缘分,只是……只是当年的誓言决不能弃,否则我老头子就将有五雷轰顶之灾啊……因此,今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你的。”
叶浩听到这里,眼泪竟不自觉的溢出眼眶。
干瘦老头看的心头不忍:“这样吧,娃娃,先让我来试试你的根骨。”
言罢,干瘦老头伸出双手便在叶浩的全身捏了起来。
随着双手上下游走,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叶浩看的心里一突,难道自己骨骼不佳?怎么这老神仙的眉头越皱越紧啊……
干瘦老头摇了摇头,停止了摸骨,然后一抖手抓起了叶浩的手腕,循着脉路,仔细查看起叶浩的内息气穴。片刻后,小老头哀叹了一声,收回了双手。
“娃娃,看来上天也不愿你走这条路啊……你的根骨不佳也就罢了,可是没想到,连内息也如此杂乱,豪无生机,是难得一见的死脉啊……”
听到这话,叶浩如闻晴天霹雳,全身瞬间冰凉透体。
“死脉……?”
“神仙爷爷,死脉是什么意思?”叶浩不甘心的问着。
“所谓死脉,就是脉息错乱无章,无迹可寻,且各个穴道之间无法贯通一气彼此呼应。刚才我将气息游走你的全身,气息所到之处竟然左碰右撞,无法畅通,最后居然如泥石入流,石沉大海。有这种死脉之人,是无法汇聚元气和贯通天元的,因此,……你无法修仙。”
闻听此言,叶浩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的剜了一刀,顿时痛苦不堪。
“天呐,修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啊,可是我居然是个废人,根本就没办法修炼……老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叶浩浑身颤抖,内心苦痛的无以复加。
是啊,这是叶浩从小的愿望,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挟着仙剑,乘风破浪,锄强扶弱。可是现在,这个梦想却在现实的墙壁上被撞了个粉碎,叶浩幼小的心灵又怎么能够承受的了呢。
叶浩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可抑止的落了下来。
“神仙爷爷,难道我这辈子就真的没有办法修仙了吗?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我真的想修仙啊,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叶浩哭着祈求道。
看着伤心欲绝的叶浩,干瘦老头也暗暗动情。
刚开始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眼里充满了坚毅和执着,可是现在,他的眼睛却变的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这是梦想破灭,内心绝望的表现啊,如此下去,将对这个孩子的一生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
触景生情,看着这一幕,小老头回忆起年少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别人也说自己没有什么修仙的希望,可是最后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始终坚持着心中的目标而不改变,最终才能破茧而出,真正步入修仙之途,终成大道。
他知道:不懈的努力和坚持才能创造出惊人的伟大。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小老头温言问道。
“神仙爷爷,我叫叶浩。叶子的叶,浩荡的浩。”叶浩眼眸里仍然滚动着泪水。
“叶浩……,翩翩一叶天际来,浩浩长歌九州扬……叶浩,我且问你,你能吃的了苦吗?”
叶浩坚定地点头道:“只要能修仙,什么样的苦我都能承受。”
“嗯,如果你坚持想走修仙这条路,就需要每天都经历一遍苦痛,也许三年五年,也许十年八年,也许几十年,但也许一世都无法成功,你还愿意坚持吗?”
“我愿意,神仙爷爷,只要您有办法,就算再辛苦,我都愿意一试。”叶浩的眼中闪烁着坚毅之色。
干瘦老头点了点头:“罢了罢了,你我相见也算有缘,虽然我不能破誓收你为徒,但也可以帮你一帮。”
说罢,小老头伸出右手,按在叶浩的丹田之处。片刻间,他的右手手掌之上出现了一道红光,红光一闪之后便没入了叶浩的身体。
收起先天元气,小老头松了一口气,道:“叶浩,刚才我把我一部分内气精元打入你的身体,你需要每天按照我下面教你的口诀来炼化它,每天一次,要坚持不懈。内气精元可以换骨洗髓,打通内息,但是每次炼化必会经历骨变之痛,那痛苦会让你撕心裂肺。如果你能够坚持下来,在将来的某一天将这部分内气精元全部炼化完成,那么你的身体便祛除了杂质,调理了内息,重塑了精元,而你的身体也就能够适合修仙。”
“但是……究竟需要多少年能够成功,我也不知,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凡人寿命有限,如果你不能在阳寿用尽之前炼化它,那么你就只能如凡人般死去,也就永远无法再踏入修仙之道了……”说罢一挥手,又一道金光打入了叶浩的脑中。
叶浩神念一动,脑海中立刻浮出炼化内气精元的口诀。
“这口诀居然不用背,直接就印在了我脑海中,想忘都忘不掉,这真是太神奇了。老神仙给了我重塑身体的方法,这样一来,我的梦想又有了实现的机会。不管多少年,我一定要把这内气精元炼化成功。”叶浩毅然的做着决定,内心欣喜不已。
叶浩赶忙伏在地上,给眼前的小老头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神仙爷爷,谢谢你的再造之恩,如果我叶浩有一天能够踏入修仙大道而有所成就,就全是拜您所赐,您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小老头捻着胡子,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我这就送你下山去吧,叶浩,随我来。”
叶浩赶忙走到小老头身前,但见小老头这次也不拔剑,只是心意一动,身形便带着叶浩冲天而起。
叶浩只感觉一阵阵风声在耳边呼啸,眼睛根本无法睁开。片刻间,两人便飞至积雷山下。叶浩睁眼一看,这里正是林家村和邻村石家村的中间地带。
小老头摸了摸白眉:“叶浩,你我缘至于此,今后恐无再见之日,日后只盼你能吃得苦中苦,习得修仙道。”
叶浩闻言,又一次跪倒在地:“神仙爷爷,今天你不仅救我性命,又传我功法,此恩如同再造,叶浩今后一定不辜负神仙爷爷的期盼,刻苦炼化精元,今后如若修仙有成,必时刻以苍生为己任,除尽天下之妖魔……”
“呸呸呸,什么天下,什么苍生……”干瘦老头闻言似乎有所不满。
“啊……神仙爷爷,我哪里说错了吗?”叶浩呆住。
“叶浩,你只需记着,那些都是虚的,人活一世如过眼云烟,你只要能秉守心中执念,做什么事情能够对得起你的心还有你在乎的人,这便够了。做到这些也就不枉此生,苍生,天下,名望,那些都是虚的,你在乎它,它可不一定在乎你。”
叶浩一愣,心中有些疑惑,神仙老头说的似乎和自己认知的修仙宗旨有悖,但细细想来,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深深磕下头去:“是,神仙爷爷,叶浩记下了。”
当叶浩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神仙老头已经失去了身影,叶浩突然感到内心莫名失落,眼中的热泪又一次流出了眼眶。他猛然间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大喊道:“神仙爷爷,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告诉我呀。”
但听远处有道声音传来:“潇洒一世,苦痛一世,修真一世,喝酒一世,哈哈哈哈,你就当我是个疯老头吧。”
叶浩望着神仙老头远去的仙影,回想着刚才险死还生的一幕幕,不由得一阵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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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雷山半山坡。
两个身影并肩而立,望着眼前竹帽坡山头废墟,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善。
其中一个身形枯瘦,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开口道:“二师兄,看这战斗的痕迹以及刚才我们在山顶感受到的强烈震动,这应该是两位实力超绝的高手在拼斗……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身旁那人身穿一身锦衣华服,面色红润,尤其是那双眼睛精芒必露,目力所及之处彷佛可看穿世间万物,充满了睿智之色。
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应道:“云师弟,这拼斗的双方并不一定是人。”
灰衣老者闻言脸色略变:“二师兄,你的意思是说这拼斗的双方也可能是妖魔鬼怪?可是看这激战留下的痕迹如此骇人,如若是妖魔作祟,那这妖魔岂不是已经有了千年道行。”
锦衣老者点了点头道:“嗯,最起码这双方其中有一个应该不是人类,你看那崖边有四足落地的痕迹,而且足印巨大,这绝对不是人类可以留下的。另外一个看上去应该是用雷的高手,不知道是不是本门中人……”
灰衣老者道:“能够引动我们积雷山上空紫金云雷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啊,最起码实力不在我之下。”
锦衣老者摇头道:“云师弟,你猜错了,刚才在山摇地动之时,我第一时间便冲出雷光大殿,看到积雷山上空出现的不是一道紫金云雷,而是千万道紫金云雷同时被引动,这等实力,你我自问可以做到吗?这天地间的驭雷高手,能够做到这点的又有几人?”
灰衣老者顿时色变:“这……难道是……师尊他老人家出关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