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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脉恢复正常之后,严羽开始检视地上剩下的那些东西。
那壮汉拿走了一本炼气口诀和一个钱袋,确实算不得贪心。严羽从那些盗匪的遗物中,又找到了两本小册子。其中一本叫做《养生经》,是一本烂大街的炼气入门心法;而另一本叫做《弓拳》,却是一套拳谱。
严羽就着月色随意地翻了翻,便对这《弓拳》拳谱失去了兴趣,上面记载的只是如何锻炼骨骼肌肉的方法,还有与人对敌时的技巧拳术,没有丝毫涉及到气脉的内容,显然并没有后续的战技。这样的拳术,就算修炼得再厉害,跟战技的威力都无法相比。
不过严羽还是将两本小册子都装在了自己的怀中。刚才那壮汉的话提醒了他,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严府的子弟,也没有藏书阁和藏经塔,可以随时取阅自己想要的资料。这些粗浅的心法口诀,虽然严羽自己看不上眼,但是只看这些一阶武士都随身携带,显然也对其颇为重视。就算日后拿到坊市上售卖也能换一笔钱。
除此之外,在红脸老者的衣物中,还搜出了一张檄文。
严羽匆匆浏览了一遍,上前却是一个江湖召集令。发文的是飞羽会在安定城的总舵,声称朝廷无道,天下大乱,还有外敌虎视眈眈,号召天下英雄齐聚一堂,趁着乱世立一番功业。
看这红脸老者将檄文贴身收藏,也许就是报了带着队伍前去投奔的打算。若是他知道,今天晚上杀他的就是飞羽会的弟子,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说起来,严羽也跟飞羽会颇有缘分。当初在庆典城的时候,他就曾经杀过一名飞羽会的二阶武士,还为此回山里躲避了一些时日,受到了严焕的责备。
今天遇到的这名壮汉,严羽倒是并不反感。他做事干脆利落,而且并不莽撞,白天里见到此人始终颇为低调,也不会像那天遇到那名护法那样嚣张跋扈。连带着严羽对飞羽会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搜过了几人的衣物之后,严羽又走进那几栋小木屋。
屋子里的设施十分简陋,除了床铺之外别无他物。倒是那四个人妖所住的屋子里多了几个大衣橱和四个梳妆台,上面还摆放着胭脂等物,看得严羽十分反胃。
不过在他们的房间里,严羽倒是搜出了两百多枚银币,还有一包碎银子。严羽自然毫不客气地收入自己怀中。
回到了陈家店,整个宿营地都已经热闹了起来。
当初那壮汉发现有人偷摸进来暗算的时候,已经将他们商队里的人叫醒。而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追逐打斗,再加上壮汉回去将黑店的事情一宣扬,住在陈家店里
的客人再没有敢睡觉的了。
一支支火把打了起来,人声鼎沸。得知事情原委的商人和流民们都愤怒起来,四下寻找陈家店里的人。
但是那些店员就算没死也早就见机不妙,远远逃开,愤怒的人群自然一无所获。有几个人甚至提议要将黑店一把火烧掉,免得遗患后人。不过考虑到还有下半夜要过,所以最终这个提议被推迟到天亮以后。
几个商队,还有流民队伍的头头都聚到了一起。既然这里已不可靠,那么迅速结队离开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因为按照那壮汉所说,盗匪中还有几名武士逃脱了,若是他们还有同伙,集结出大队山贼杀回来的话,想要抵挡也颇为困难。
几个商队的护卫之中,一共有两名二阶武士,四名一阶武士,再加上莫尔翰人算作一百名弓手,几伙流民也一共选出一百个能持棍棒的青壮。
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一起,大家相约天明之后一同入山。
商议的时候,那壮汉熊宇飞一直在左顾右盼,想要从与会的人中找出那名暗中出手的三阶武士。但是听声音,看年纪,只有那最大群流民的首领柱子差不多。然而熊宇飞一眼便看出,他不过是一名普通村夫而已,最多算得上一个半吊子猎人,显然并非那暗中出手之人。
不过既然那人藏身在队伍之中,遇到危险自然会再次出手,所以熊宇飞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暗暗将一名三阶武士的战力计算在内。
严羽回到宿营地的时候,村民们也早就醒来,都交头接耳地相互打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严羽连忙悄然溜回到自己原本所睡的位置。
还好,被他首先干掉那名武士还脸朝下,扑的躺在原本的位置,显然周围的人见他睡得熟,也不曾“打扰”过。
稍稍放下心事,严羽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那具尸体拖出来。
但是一触手,严羽就发现有些不对。
躺着的这个人比之前偷袭自己的那名武士更加瘦小,体重也轻得多!
正在疑惑之间,那“尸体”却突然“咯”的一声乐了出来。
严羽定睛一看,原来自己拖的竟然是柱子的三弟小石头!
“你怎么在这里?”严羽脸色古怪地问道。
“你放心。”小石头却做一脸成熟的样子,拍拍严羽的肩膀,“帮你解决了。”
“解决什么?”看到小男孩这幅神情,严羽禁不住摸了摸额头。
“你懂的啊。”小石头眨眨眼睛,凑到严羽耳边说道,“姐姐说了,你肯定是一名武士!”
“
我……”
严羽还想辩解什么,却见到那少女已经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冲自己吐了吐舌头。
“严大哥,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提起这件事。”少女直勾勾地盯着严羽的眼睛说道,“我保证以后我跟小石头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再提起。”
小男孩也在旁边重重地点头。
“你也看到了,像我们这样普通农家,想要在这乱世生存多么不容易。若不是我大哥年少的时候爱闯荡,也出去学了点本事,我跟小弟恐怕也不可能安全走到这里。”少女说道,“你是我们遇到的第一名武士,恐怕也是我们这辈子唯一能够结识的武士。我之所以一直在猜测你的身份,只是希望你能够收下小石头,让他能够跟你学两天武,在这乱世里能有点自保之力,把我们家的香火传下去。若是你能够答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少女的脸上突然飞起一块红晕,纵使尘土满面也掩不住。
严羽愣了一愣,再看看小石头,小男孩仰着头,一脸希冀,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我……”严羽看看少女,再看看小石头眼中的渴望,终于还是不忍心拒绝。
“其实我教过你的吐纳功夫,就是炼气的基础口诀。只是想要练成武士需要经年累月的不懈努力,还需要过人的天赋,就算付出了努力,能够炼出气丹也不过百分之一。”严羽说道,“不过,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一点拳术功夫,将身体锻炼强壮,也足以让你在普通人中间自保了。”
“太好了!我要去告诉大哥!”小男孩顿时欢呼起来,却被少女一把拉住。
少女用责备的眼神盯着小石头道:“你忘了,刚才还向我保证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就你大哥那直肠子,大嘴巴,若是知道这件事情,那还不弄得全村人都知道了!”
“哦!”小石头闻言,连忙站定作沉稳状。不过他眼中的喜色却怎么都掩饰不了。
“严大哥,谢谢你。”少女忽的垂下眼去不敢再看严羽的脸,“其实我家姓许,小石头名唤许念铜……奴家闺名念心。”
“喔。”严羽挠了挠头,少女的这句话越说到后来越小声,后面的简直声如蚊蚋,若非自己开着一阶察脉都听不清。
这时,少女突然仰起头,在严羽的脸上轻轻一吻,然后“嘤”的一声转头跑掉了。
身后,严羽和小石头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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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各位童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