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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我数三声,你们随我一起打....”兴怀小声地提醒着众人,老兵们也拧紧了身子,不敢有丝毫动弹,全神贯注听着兴怀的命令。
“一....”当第一声数起时,大约三五个鬼子从芦苇里冒出了头。
“二....”又有四五个鬼子冒出来,他们似乎有些迷失方向,正在四面张望着,寻找八路的踪迹。
“三!”
啪啪!哒哒哒....
枪声似催命的阎王,将一条条小鬼子的性命收割。起初小鬼子根本没发现是哪个方向射来的子弹,最终还是枪口发出的火光暴露了他的方向。小鬼子灰头土脸地开始还击,零零散散的枪声逐渐开始密集,这一刻装备上的优势便体现出来。后续部队织起了排级炮架,炮弹落在他们身侧不远的地方,出现一个房屋大的巨坑。炮弹弹射的残片四散飞溅,一块扎进了兴怀的左胳膊里,让他冷汗直流。
“撤!”
边打边退,由于前车之鉴,小鬼子并不敢追得太紧,害怕又有埋伏。一时竟又让兴怀等人拉远了距离!小田趴伏在队伍的侧方,时不时地朝正撤退的兴怀等人射击。
游击打法也彻底激起了鬼子的凶性,小田亲自端着一挺机关枪,大喊道:“让支那人尝尝我们圣战军队的厉害,追过去!无论谁帮他们都格杀勿论。谁能杀死八路,赏大洋!”
日本鬼子如密密麻麻的蝗虫,虽然刚刚受到了一些损失,但他们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对方只有两挺机关枪,剩下的全是步枪,对于有枪有炮的他们只要一轮冲锋便会将其打散。更何况有了小田队长亲自许下的钱财诱惑,他们表现地更为英勇。
“又有两个兄弟倒了。”洪毅提醒着兴怀。却发现兴怀脸色煞白,冷汗正不断从额侧淌下来,顿时眉头皱在一起,“你受伤了?”
兴怀抬起未受伤的那只胳膊,不在意地抹去汗,“不要紧。”他能感受到铁片在肉里滚烫,刺得他神经一阵一阵地痛。可与死去的两个兄弟比起来,的确不算什么,他亲眼看到两人被炮弹炸断了腿,死都没囫囵个死,这点伤算个屁!
“该撤了!”洪毅补充了一句。
“是啊,该撤了。”兴怀也赞同对方的主意。来时二十二个人,至少干掉了三十多个鬼子。有三个人永远留在了这片芦苇地里,可以说他们的战绩绝对是让人刮目相看的。可是他们心中并没有喜悦,相反个个都表现得有些沉重。
他们每个人都清楚,战场才是老兵的归宿,似乎也是他们每个人的归宿。战斗中死人很正常,说不定哪个时候他们也随着去了,就像兴怀,那枚弹片若是打偏了弹射进他脑子里,恐怕他也将永远留在那里....
“振作起来,我们的战术很成功,兄弟们都表现得很好。”坐在事先准备好的小舟里,洪毅鼓舞着士气,“等回头我制作一个锁魂钉,你们杀了小鬼子把它钉在小鬼子脑袋顶门上,这样他们的魂世世代代都将留在这片土地,就算他家那边招魂都回不去。成为咱祖宗子孙的奴仆!”
“队长,这是真的?”
老兵们都很迷信,也比较信鬼神之事。见洪毅如此说,一个个都稍微恢复了些神色。
“那当然是真的,这可是一个大师教给我的,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们呢!”洪毅信
誓旦旦,将老兵唬地一愣一愣的。战士们的士气不禁也恢复了许多!
对于鬼神之事,兴怀是不大信的,不过他知道洪毅这是在鼓舞士气,也不多说。还记得他也曾干过这种事,靠着鬼神之说鼓舞士气,士兵们往往都是好骗的,只要说的人自己坚信,那便都是真的!
呜隆隆!
汽艇的马达声传来,显示已离他们距离不远。眼看着离微山岛近在咫尺,十几个人弃舟跳水,钻进了树丛里。
“他们逃上了陆地!”小田等人也坐上了船,紧追不舍。至此,他的信心已经足了许多。原来这群土八路也不是如想象的那般三头六臂,虽然他们很厉害,但在机枪大炮底下,什么都是虚的!
“敌人据岛还是一百米,近了!”山上,有人拿着大炮上拆卸下来的观察镜观察着。钱队长在他旁边,问道:“怀子和老洪呢?”
“都已经上了岸!”
“快去接应!”钱队长这个犹如后勤队长般的角色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与此同时,山包上的防御工事已经建好了。战壕,沙包一应俱全,就等鬼子来了给他们迎头痛击!
兴怀、洪毅被接上来了。钱队长看出了兴怀身上的上,左胳膊染了一圈血迹,又被水泡过后,伤口开始泛白,有些发炎的趋势。
“快,医务员!”
钱队长招来了医务员,要带兴怀先去治疗,却被兴怀阻止了,“先夹出弹片来就行,这点伤不算什么!”
于是在兴怀的坚持下,战士们眼睁睁看着医务员将治疗的镊子探进兴怀的肉里,搜索了一番,将一枚被血染得通红的弹片夹了出来。在这期间,虽然面皮在不断颤抖,但却一声也没吭!看得战士们发愣!
哗!
顿时,战士们沸腾了,多是一些新兵蛋.子。一个看似简单的硬气举动,却让士气大振,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鬼子来了!”
侦察兵急匆匆地自斜坡上跑来。同时撤回来的还有钱队长派出去引鬼子上钩的先头部队。将近四百个伪军加鬼子的部队,虽然被兴怀打去不少,但仍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新兵们看起来还有些紧张,但毕竟有先前跟随兴怀打矿井的经历,所以也还都正常。
“先别开枪,等鬼子凑近了再打!”
这话是对新兵说的,老兵不用告诉,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打。就怕新兵一见了鬼子乱了阵脚,那便不利了。打仗,最起码要镇静,只有做到临危不乱时,那才算迈入老兵的层次。
鬼子完全是轻量化部队,大约四挺重机枪!十几挺轻机枪,再加上数门迫击炮,数门小钢炮,装备极为精良!
反观游击队这边,只有七挺轻机枪。重机枪一挺都没有,其他全是步枪。一百左右的部队数量比起小鬼子来也相差了好几倍,对他们有利的只有地势。所以趁着小鬼子没发现,必须先打个措手不及!
视线之内,小鬼子逐渐离得近了!
众人抓紧了手中的枪杆,随时准备着开火。
“停!”
谁知就在这时,鬼子部队在小田的命令下停住了。老兵的直觉告诉他们,鬼子似乎察觉出了端倪!
“给我打!”
啪啪!哒哒哒....
积攒已久的火力倾泻而出,居高临下,小鬼子完全成了靶子,在这一瞬间,至少有几十个小鬼子倒在了枪林弹雨下。小田心中的不对劲果然被印证,立即吼着找地方隐藏。可是他们却发现这里除了几棵树外,完全没有隐藏的地点。而且从下往上打,他们的收效甚微!
“重机枪!重机枪挺上去。”小鬼子只能依靠“九二式”重机枪强大的火力来牵制八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八路竟然经他们引到主力部队这里。难道是想将他们全歼于此么?
轰隆....
一轮射击过后,本以为能停歇,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手.榴弹。密密麻麻的手.榴弹不要钱地扔出来,在鬼子的身周爆炸,多亏小田躲得靠后,才与死神擦肩而过。
“撤退!撤退!”
没法,小田只能下达撤退的命令,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一众人暂时撤下了山包的斜坡。在平地的河洼里躲藏着,当他们回头时,似乎看到一个个八路从山包间露出头,迅速收集着战利品,这一幕差点没让他气炸!
一轮的全火力打击,效果十分不错!大约有四十几个鬼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即使没有死透的,也被上来捡装备的众人一刺刀解决。战场上就这个好处,不用担心弹药不充足,以战养战,用敌人的枪打敌人,是他们常挂在嘴边的话。
打死的人里,伪军较多,鬼子兵则占少数。想来也是,每当冲锋时,伪军便会被派在前面挡枪子,杀敌立功的活则是小鬼子的。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有汉奸狗腿投靠小鬼子,着实令人可笑。
匍匐在水洼中,小田身上沾满了泥水,看着又陷入戒备中的八路阵地,他更加怒火中烧!
对!就是这群人,狡猾奸诈,给他们大日本帝国皇军造成了多次的创伤。这次终于找到他们的老巢!
小田并没有为刚刚失去几十人的性命而沮丧,相反,死去的人中多是些中国人投靠过来的伪军,不足为虑。先架起迫击炮与小钢炮,让他们尝尝炮弹的滋味!心想着,便让人立即开始准备轰炸。
与此同时,八路阵地上。
“鬼子在一轮失利后往往会大面积炮火轰炸,大家都先撤到另一边炮弹打不着的地方,让他们打个空!”
兴怀猜准了鬼子的行动,这并不是神机妙算,而是与日本鬼子打仗久了早就熟悉了对方的套路,更何况就算小鬼子没有炮击,他们也可以迅速回归阵地。反正怎么都不亏,先防患于未然再说!
八路军战士们有条不紊地撤退,全都撤出了战壕,匍匐在稍远或者偏离战壕的地方。
果然,在他们撤退不就后,炮火打击全面覆盖!
这次小鬼子经过认真测量,炮弹打得十分准,几乎全打在阵地上,一时间炮火连天,看得战士们心中犹有余悸。
老钱与洪毅也不得不佩服兴怀的本事,多亏遇到兴怀,不然就这一轮轰炸,他们的人得减员大半!
炮火轰炸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日本鬼子吃过亏后发了疯,誓不打残不罢休,直把阵地上炸得硝烟四起才肯停住。
炮火终于停了,在兴怀的命令声中,战士们又悄悄地回到了阵地战壕里,准备给鬼子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们甚至已经想象到鬼子惊讶恐惧的表情,一个个新兵们也摩拳擦掌,准备开始他们的“实战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