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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吓一跳,特别是魏振宣,他纯粹是为了裘易来的,根本没了解过什么转山,只当是在高原绕个山头徒步一下,压根没想过会有什么危险,闻言紧张地看着裘易,又看看陈嘉,问那年轻人:“转山很危险吗?”
那年轻人一脸你不知道那你干嘛来的表情说:“当然啊,全程49公里,最高的垭口海拔5600,你当是开玩笑的?!”
魏振宣听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看着陈嘉:“陈哥……”
陈嘉安慰他:“哎呀,没事儿的,冈仁波齐虽然每年都死人,但基本都是些适应不了高海拔和低温天气的印度人,做好前期准备就没事。你要知道转一圈神山功德很大的,况且我们是转两天又不是转一天,人家老头老太太都能转下来,去年马年,有个藏族少年转了五十八圈呢,你怕啥。你看你到目前为止一点高原反应都没有,别自己吓自己。”
那年轻人听陈嘉说他们是转两天,连连点头:“转五十八圈那个少年是背夫,人家天天转,都习惯了,不能比的。不过你们转两天是对的。不是专业的,千万不要试图转一天。我就是转一天,差点死在上头啊。”
戚宁冲他扬了扬下巴道:“怎么个凶险法,兄弟给说说。”
那年轻人道:“我跟你们说,转山千万别逞强,我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徒步经验,没雇背夫,要是雇了背夫估计也不至于这么惨。我是昨天早上五点就出发了,跟着一群专业登山队的一起走的。出发的时候还好,人还比较多,走到后面渐渐就都拉开距离了。这高原转山跟平原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一开始吧我还行,到后面是越走越慢,到下午的时候实在不行了,就把包里带的各种什么红牛啊泡面啊送给路上碰到的背夫吃,最后连睡袋都丢了。现在想想,莫非就是这一举动救了自己的命!”说到这里那年轻人拍了下自己大腿,停了停继续道,“我跟你们说,如果想要一天转完的话,下午四点前必须要过垭口,四点后千万不能过垭口。垭口那个地方,上午天气还好好的,一到下午三四点就会变天。我大概是下午四点半到的垭口,已经开始下雪了,其实爬到垭口的时候我都已经没力气了,但是往回走也没力气啊,没办法只好咬着牙往前走,好不容易翻过最高点的时候,雪已经到我膝盖了你想。我那个时候真的是筋疲力尽,连腿都拔不出来,而且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想完了,今天估计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背夫。你要知道背夫都是紧跟着转山的游客的,人家花钱就是请他们一路上帮着背行李陪着一起转好有个照应的么,但这两个背夫身边根本没游客,就光他们俩。他们俩看见我埋在那里,就上来一边一个把我拎出来,拽着我一起走。一直拽着我走到垭口下的第一个休息点,把我丢在那里,他们就走了,这样我才捡回一条命啊。”说完年轻人长出一口气,仰脖喝了一大口热茶,兀自摇了摇头。
陈嘉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彭智然问:“万一困在山上没办法打电话求救么?”
“打电话?”年轻人道:“其他地方估计联通还能有个信号,垭口那里5600米又是大雪封山,连信号都没的。何况卓玛拉山垭口前后都是乱石,谁能爬上来救你!我要不是那两个背夫,陷在那雪里别说冻一夜,几个钟头估计我就没了!”
陈嘉点头嘟哝道:“你命真大,这两个背夫难说是菩萨也不一定。怎么就那么巧,连个客人都没有的,光两个背夫还碰见你了。”
那年轻人闻言连连点头:“难说,还真难说。后来我在帐篷休息了一夜今天早上才下来的,真是越想越稀奇。真是菩萨也说不定!”说完低头一阵猛吃,嘴里包着饭菜道,“所以你们千万要雇好背夫,别急着转完,慢慢来。还有,”他看了看手机,“你们下午还要去看圣湖吧?”
圣湖就是玛旁雍错。陈嘉说是。
那年轻人道:“看完圣湖早点去塔钦。十月底冈仁波齐就要封山了,这两天转山的人多,旅馆和背夫很抢手啊,得早点找好咯。”
陈嘉点点头道:“谢谢。”
戚宁举着自己的相机冲着那年轻人道:“兄弟介不介意帮你拍一张?”那年轻人想了想,摇摇头:“不介意,你拍你拍,劫后余生,奶奶的,什么都不介意了。”
裘易问:“你一个人来转山啊?”
年轻人摇摇头:“本来跟我朋友一起来的,他是当兵的,结果部队紧急召集他回去,把我一人丢这儿了。”
魏振宣看着裘易低低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危险啊,要不别转了。”
裘易咬了下唇,摇摇头说:“来都来了,咱们多请几个背夫吧。”
一行人里只有ivy无比笃定:“你们量力而行哈,我就在塔钦等你们了,不愿意上去的可以和我一起晒太阳喝酥油茶么。”
那年轻人道:“嗯,喝点酥油茶,防高反的。”
于是一行人吃完午饭,急急上路,往玛旁雍错而去。玛旁雍错就在霍尔乡下面一点,开车一会儿就到了,湖面异常开阔,风也大,然而整个湖面却波澜不惊——结冰了!
众人在写着玛旁雍错几个大字的石头边拍照留念,看了一会儿就上车了。车外实在太冷了,而且结冰了的玛旁雍错也实在是没什么可玩儿的。
司机说玛旁雍错附近还有个鬼湖,也挺不错的,要不要去看看,那边应该没有结冰。众人看时间也还足够,便说好的好的。
结果在鬼湖附近又遇到一车刚从塔钦下来的驴友,三男一女,都挂着照相机,大家就搭讪了两句,问了问转山的情况。那四人花了两天转山,说是还行,苦是很苦,特别是最后十几公里,简直是在靠本能往下走,但总算也还是走下来了。
大家问他们有没有高反什么的,其中一个个子矮矮挺结实的男生,一指那唯一的女生说:“靠,说起高反我就冤枉,本来我是挺好的,结果她走得慢,我为了等她,在垭口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愣是给我等出了高反。所以啊我跟你们说,千万不要等来等去,就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保证每拨人都有个背夫跟着就行。这海拔五千多等人啊,不定就给你等出个高反来。”
大家一听,忙连说受教受教,分手往塔钦而去。
塔钦非常小,基本就是个转山的起始点,由旅馆和一些小商店组成,当地的原住民从事的行业基本都与转山有关。果然跟在霍尔遇到的那个年轻人说的那样,转山的游客不少。
司机把他们拉到一个旅馆,众人下去一看,几间矮平方,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水泥下的转块都露了出来,老板和老板娘一副爱住不住的模样在烧着藏式炉子、摆着桌子的门脸屋里看电视。房间都是三人间,不是三张窄木板床就是一张单人床加个高低架床,最重要的是没有独立洗手间,只有院子里有个厕所,还没水,得从院子里放着的两个大缸里自己舀水冲。
这一路上从拉萨过来,虽说也有在路上光天化日撒尿的情况,但住宿条件都还能凑合,起码住的地方基本都还是有个旅馆样子的,都有独立卫生间,可到塔钦乍一看到这情况,ivy第一个就不乐意了,男的也就算了,她一个女的,这上厕所多不方便啊。
司机劝他们:“塔钦就这个住宿条件,这里连电都没通,旅馆都是自己发电的。相信我,只有这家晚上还给房间插座供电,能充个手机什么的,其他晚上都不供电。”
ivy不相信,非要再找找,反正塔钦地方小,基本上走一圈也只要二十分钟,三五步路就一家旅馆,她要找家有独立厕所的。大家也明白,女生的确没个洗手间不方便,也都很体谅,跟着一起找。结果找到一家外观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儿,水泥砖墙看着好像是新建的,ivy忙进去问:“你们这儿有房间么,房间有厕所么?”
前台是个年轻小姑娘,说:“有啊。”
ivy说:“那我能看看房间么?”
小姑娘说可以,拿上钥匙带一行人去看房间。一看,房间果然比刚才那家好,虽然也是木板床,但起码有个旅馆的样儿,房间里还有厕所,虽然是蹲的,但独门独户啊。ivy很高兴,看着厕所连连点头,结果小姑娘一句话,消灭了她的喜悦:“不过这洗手间只能小便不能大便啊,下水不好要堵住的。”
“啊!”ivy一惊,丫的我难道还能指挥自己大肠不蠕动不成,那是我能控制的么,“那要大便怎么办?”
小姑娘摊摊手:“只能上外面……”
ivy简直要厥倒了,不死心又问了句:“那你们晚上供电么?”
“没电,塔钦9点天黑,天黑就洗洗睡呗。”
ivy断然决定回去住第一家,好歹人家晚上能给手机充电啊。
于是一行人回到第一家破但有电的旅馆,要了两间房。也只有两间房了。三个人一间,陈嘉、彭智然和ivy,戚宁、裘易和魏振宣。
安顿完大家一看,说,这房间这么小也就别干呆着了,找个能喝茶吃点东西的地方合计合计找找背夫吧,就出去找了个藏式餐厅,能喝茶也能吃饭的那种坐着,一边烤火一边休息。
藏式餐厅虽然不大,倒还挺温馨,是对年轻的藏人夫妇开的。彭智然捧着茶单看,想要点杯酥油茶,陈嘉把茶单抢过去说:“点什么酥油茶呀,那年去看黄河九曲的时候又不是没喝过,有什么好喝的。”接着点了两杯藏式奶茶,要了两盘瓜子。他们俩有一年去九寨沟,包了辆车驱车两三百公里去看黄河九曲,在路边上藏民用帐篷搭的茶铺里喝过,没怎么好喝。
戚宁和ivy也对酥油茶没兴趣,一人要了杯奶茶。魏振宣犹豫了半天看裘易:“要不咱们俩试试酥油茶,我怕明天高反,中午那人不是说喝酥油茶能防高反么。”
藏族老板听见了,点头道:“是啊,酥油茶是能防高反的哦,它能量大么。”一开口竟然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还带着京腔。
众人一惊,ivy惊叹道:“哇塞,老板,您这一口普通话,真是,”说着比出个大拇指,“我们这一路过来,遇到会说汉化的藏人不少,可像您这样一口带着京味儿的普通话的,还真是第一个!您这是哪儿学的呀?”
老板一听,红了红脸说:“我是跟x老师学的。”
“x老师?”裘易问。
“是啊,x老师。一个北京的老师,在我们这里十几二十年了,我们都是他的学生。呐,旁边还有一间他筹资建的旅馆,所有收入都是用来做慈善教育的。”藏族小老板说。
闻言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肃然起敬,没想到阿里竟然还有这样的老师,在这种穷乡僻壤一呆就十几二十年,还自己筹资搞教育。
“这么好的老师,我们能去见见他么?”魏振宣不由得问。
“能啊,只是今天早上他好像去扎达了,估计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了。”
“哦。”魏振宣看了眼ivy,“明天我们转山了,要么你代表我们去见见这x老师,顺便……捐点钱吧。咱们也出点力,你们说呢。”说完看看众人。
戚宁眉毛一挑,说:“好啊,当然好啊。”
陈嘉笑着瞥了眼裘易,裘易正满眼赞叹地看着魏振宣。陈嘉不由调侃道:“哟,想不到小朋友挺有爱心啊。”
一会儿奶茶酥油茶都上来了。陈嘉看了眼,这酥油茶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酥油,跟他们在黄河九曲那儿喝的那杯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们当时喝那一杯,上面就飘了一层油沫子。魏振宣喝了一口酥油茶,砸吧砸吧嘴,冲着裘易说:“嗨,还不错。你尝尝。”
裘易满脸怀疑,但还是接过去喝了口,迟疑着点了点头,说:“还行。”
彭智然见这藏族小老板普通话说的好,人看着也挺靠谱,就跟他打听背夫的事儿。小老板一听说:“你们要找背夫么,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可以介绍给你们。不过价钱稍微贵一点,但我可以保证人老实,这点你们可以放心。”他索性在边上坐下来,认认真真地给彭智然解释,“要知道有些背夫只管背包,不喜欢跟着游客走。为什么,因为游客走得慢啊,背夫脚力好,就背着包一个人在前面冲,把游客甩在后面二三十米远。你说这算啥,吃的喝的都在背包里,有个什么事连搭把手都不行,你说对吧。所以找背夫一定要找那种愿意跟着你节奏走的,要拿个水吃点东西什么的也方便,关键时刻还能搭把手。”
魏振宣听到这里很以为是,连忙接口:“对对对,老板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要找你说的这种的,要时刻跟在我们身边的。价钱贵点就贵点。”
老板见众人都是这意思,就说好,那我给他们打电话,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在山下,前两天一直在转山,这几天人比较多。
一会儿过来告诉大家,人在山下,待会儿就过来。
果然没多久,人就到了。是个挺年轻的藏族小伙子,叫扎西,二十上下的样子,黑黑瘦瘦,并不高,但一脸淳朴的样子,操着一口带口音的普通话,但说得倒还挺流利。
彭智然他们一共五个人,准备请三个背夫,人家一男一女情侣转山也就请一个背夫而已,他们几个都是大男人,一人请一个背夫还是太丢脸了。扎西说行,我还有两个表弟,都是跟我一起的。
魏振宣又把对背夫的要求给说了,例如不能自顾自走在前面,必须要紧跟他们走啊,背夫要背补给啊,必要的时候要搭把手啊之类的说了,扎西都一一答应下来,说没问题,他们走惯的,知道怎么做。
最后陈嘉问那价钱呢,扎西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那个,我们会一路紧跟你们的,所以那个价钱有点贵,两天的话是三百一个人。”
之前陈嘉他们打听过,再怎么样一个背夫两天也要二百五,如果扎西他们真能做到步步相随,三百一点都不贵。陈嘉立刻答应下来,约好第二天一早八点出发,又告诉他住在哪里。扎西说好,那明天一早我们来叫你们。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