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帝府往事,喜讯

凤栖梧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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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住了,他记住了!他真的都记在了心里!

    那过往对他不好的事他都记在心里,他只是让他出几两银子,他就跟他翻这些旧账,若真让他恢复了帝师府的长孙身份,那、那他傅家满门焉有活命的可能?

    傅老爷子的身子在椅子上微微摇晃,目光中那抹恐惧渐渐转成绝伐,灰白的脸色慢慢露出悲戚却狠戾的笑,只是那么一瞬便重新恢复了平静,表情淡漠的看了眼神情激动的傅明礼。

    “老五,你真是能耐了!”他猛拍桌子,立身而起,“我出银子供你读书,教出的就是你这么一个不知图报一心怀恨爹娘的畜生?!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你娘生下你!不该让你娘带着生产之躯跪在庙里为你求生……”

    “爹……”傅明礼瞪大了眼睛,眸子的伤越发哀恸。

    傅明悌和蒋氏大吃一惊,知道傅明礼真实身份的二人此刻被傅老爷子的话吓的不轻!

    傅明孝和周氏脸上虽也露出惊讶,但更多的是不屑和残忍的笑!

    傅明忠夫妇有些不明所以,以往这样吵架的事也时常发生,但老爷子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这次是怎么了?傅明忠看崔氏,崔氏看傅明忠,两人目光交接,却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爹!”

    “爹……”

    傅明义和傅明信同时出声,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黑着脸露出一身冷气的傅老爷子,傅明义上前,“爹,你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

    “老六,你给我滚一边去!”傅老爷子瞥了眼傅明义,连带扫过张嘴欲开口的傅明信,“还是说,你们也想学傅明礼一样不孝不悌,要与爹分家过活?!”

    傅明信骇然后退,身子一个踉跄,被何氏扶住。

    傅明义急的满头大汗,却真的不敢再吭声。心里不停念叨,他就说五哥不该来,不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傅明礼的脸色在傅老爷子话声一落,顷刻变成雪白,噗通跪倒在地,“爹,儿子……”

    “爹?儿子?我傅元可生不出你这样不孝不悌不仁不义……”傅老爷子一步一步走到傅明礼身边,微微垂眸看着身子比他高的傅明礼,阴冷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依稀还记得他犯错那天,下着雪,他被平日最爱巴结他的两个小厮拖着出了畅观园,他口中求着二少爷高抬贵手饶他一命,却被两个小厮摁住,打的痛叫出声。

    那天的雪真是大,那天的板子真是冷,血从臀部渗出,不一会儿就冻住了,然后再被板子打开,一波一波的疼,让他的脸白的就跟那天的大雪一样,就跟傅明礼此刻的脸一个样……

    “相公,是二弟伺候笔墨的书童傅元啊,这大冬天的犯了什么错要打成这样子?”耳边模糊的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然后是女人的呵斥,“住手!”

    他那时已被打的进气多出气少,真的以为一辈子就要这么死过去了。

    “你家二夫人说要打他五十板子再赶出府?”他听到两个小厮卑躬屈膝笑着答话,也听到那女声不赞同的摇头叹气,“也不是什么大的过错,赶出府就是何必要人性命?”

    “相公,咱们去求一求二弟,让他放傅元一条生路好不好?”那是他听过最动听的话,他挣扎着睁开眼不顾尊卑的抬头去看出声的人长什么样,却被一袭紫色披风挡住了视线,他认得,那是大少爷最爱的颜色!

    他听到大少爷轻笑出声,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然后,有人来告诉他,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为他求了情,还了他的卖身契,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帝师府的人了。

    他拖着冻成血快的身子被那两个小厮从后门扔出了帝师府,冻的昏迷过去,被人唤醒时,人已在一处破旧的院子里,一道女声笑着道,“好了,能醒过来就不会有事了。”

    “真是命大,这样还能活下来……”一个丫头笑嘻嘻的道。

    另一个也接,“才不是他命大,是多亏了咱们家小姐把她捡了回来救,不然,他早冻死了!”

    “你们两个……”女声笑了笑,看向他,“傅元,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等伤好后就去这个地方找那里的管事,那里是我的陪嫁庄子,你去他会帮你安顿下来的。”

    他从床上滚落在地,忍着疼,磕了三个响头,诚心诚意说,“谢谢大少夫人,奴才以后定重新做人,好好为大少夫人积德。”

    傅老爷子恍惚的想着那女子美丽的容颜,那容颜突然与眼前傅明礼的脸重合,傅老爷子骇的狠狠倒退两步,身子猛然后翻。口中念了句,“大少夫人……”

    “爹!”傅明礼忙起身去扶傅老爷子,却被杨氏一把推开,扶住了傅老爷子,“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怎么了?”

    说着,抬起小脚朝身前的傅明礼踹了过去,傅明礼不妨,被杨氏一脚踹倒在地。

    “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是来我们家讨债的吧?你是想活活气死我和老头子才甘心……”杨氏将傅老爷子扶坐在椅子上,倒了水给傅老爷子顺了气,才抬头看着傅明礼大骂!

    “爹、娘,我……”傅明礼面色凄惶,张着嘴,欲辩无能,欲说无语。

    傅老爷子从惊骇中回神,推开杨氏定定看着傅明礼那张脸,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从未发现他长的像大少夫人!想到那个救他命给他生活下去希望的女子,他忍不住颤抖的叹息。

    “好了!”傅老爷子摆手,侧眸不再看傅明礼,“你既然分了家,以后就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来我们傅家了!走吧……”

    “爹!”傅明礼猛然抬头,“您是要把儿子赶出……”

    “让你滚还不滚?!”杨氏怒瞪傅明礼,“我们当不起你的爹娘,滚!”

    傅老爷子闭眼,当不起……

    他是真当不起也配不起这声爹,以后就这样桥归桥路归路,让所有的真相都随时间流逝吧!

    “走吧。”

    他起身,步伐有些急促朝后院走去,杨氏狠狠瞪了他一眼,眸中似解恨似得意又似痛苦,一张脸扭曲着哼了两声,跟着傅老爷子回了后院。

    傅明孝冷冷看了他一眼,“因为几两银子,把亲爹气成这样,傅明礼,你可真不愧是考过秀才功名的人!真是本事……”话落,转身离开大厅,周氏表情冷淡,看都不看他一眼,也出了大厅。

    傅明悌和蒋氏目光交接,眉头微蹙,却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互相看了傅明礼一眼回了屋。

    傅明礼垂首,不言不语不看不听。

    “这啥情况,一个个儿的……”崔氏捅了捅自家男人,朝群人抬了抬下巴。

    傅明忠撇嘴摇头,“我说老五,你是咋回事?你家现在那么多银子还会在乎这么一点稻苗钱?咋就非要把爹气成这样……”

    “三哥,你还说!”傅明义上前推了傅明忠一把,“要不是你在爹面前出这馊主意,爹和五哥能吵起来吗?”他神情有些激动,看着傅明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两年五哥家出事哪一次不跟你有关,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干啥?!”

    傅明忠呵呵干笑两声,被傅明义堵在墙角动弹不得,崔氏见状咋胡着想上前,被傅明义狠狠瞪了一眼,有些害怕的不敢出声。

    “那啥,老六,咱们可是亲兄弟,你这是干啥?”

    傅明义一巴掌拍在墙上,憨厚的脸扭曲着,“你还知道咱们是亲兄弟?!你对五哥做的事哪一件哪一桩是顾着亲兄弟……”

    “六弟,够了!”傅明礼晃着身子从地上站起身,眸中的受伤未褪,苦涩多加,嘴角却强扯了一抹笑,轻声道,“天晚了,我先回去了,爹娘那十亩稻苗你过两日去我家取……”说着,似留恋似不舍又似决绝看了一圈大厅和内院的精致,缓缓吐了一口气,“有空去我家坐坐。”

    语毕,抬脚,出厅,走了。

    “五哥!”傅明义出声唤。

    “老五……”傅明信哎了一声,蹲下身抱住头。

    傅明忠哧溜哧溜转着眼珠,瞅了个空荡从傅明义胳膊下钻了出来,一溜烟跑回了屋。

    傅明礼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一家人担心的围了上去,傅明礼却笑着让他们回院子休息,傅云杉看出傅明礼的强撑,心里叹了口气,自家爹这样的好性情跟那群极品打交道只会是打一次气一次,只能尽量劝爹不要把那群人当回事!不当他们是一回事,他们怎么蹦跶都才能淡然处之。

    不知道那晚,楚氏是怎么劝慰傅明礼的,第二日再见傅明礼时,他已恢复往日的温和,和几个孩子有说有笑,傅云杉轻轻松了口气。

    许是傅老爷子放出了话,傅明义和傅明信都没有过来取稻苗,傅明礼让陈忠将稻苗送去老宅,被杨氏扔了出来,傅明礼便不再强求,雇了一个短工让他把自家那几亩地都种上玉米,就带着一家人搬去石佛堂附近那处庄园居住,顺便选出四十亩水质好的地灌水准备插秧,四十亩种玉米,另二十亩则松了土,准备种菜。

    去石佛堂自然要带上司命,自得了加开恩科的消息后,傅思宗就先暂停了武术课,一心扑在文学上,司命每日训练的对象就变成了窜个子的小八和一脸大人相的陈庭。

    傅云杉观察过几次,想找借口赶三人立刻,可奇怪的是几人本分的很,让她一点错都揪不住,只好等着慢慢再找机会了。

    要种地,就要有人,哥哥小八要读书,爹的身子不能干农活,家里的活计肯定是要找人做的,傅明礼和楚氏的意思是找几个短工过来帮忙种上就成了,傅云杉却想的长远,雇人其实也可行,可是田地平时也要有人照料看护。

    再说她的蔬菜大棚一旦盖起来,那是白天黑夜都离不了人的,再牵扯到种菜的技术,雇人显然没有买人来的安全系数高!

    一家人也是频频点头,自从他们砂锅店铺开起来以后,不少商家纷纷效仿,可惜怎么做都做不出来他们家的味道,这就多亏了厨房的王婶和与王婶交好的那些媳妇婆子,自然也有傅云杉一早就让王婶告诉她们和她们签下的保密协议的功劳!

    初开始,一群人还觉得没有必要,傅云杉给她和王婶和几个媳妇婆子讲了几庄为钱兄弟反目,姐妹成仇的事,几个人才惊骇的点头同意签下,就怕自己哪一天受不住别人的诱惑做下出卖良心的事。

    一家人商定主意,这一季先雇几个短工将地种上,等忙活完,就去买几个擅长农活的人专门负责庄稼,再寻几个种菜高手,都要死契约!

    傅云杉提前让王叔捎了信儿给朱牙子,让他帮忙留意这方面的人,朱牙子也打听了几句,王叔因忌讳着傅家老宅那些人,虚虚实实说了几句,那朱牙子也是个人精,知道有些话问过头了,就笑着没再多问。

    有钱好办事!

    傅明礼去镇上挑了十几个老实憨厚的庄稼把式,每日出了五十文,管吃管住。没几日,四十亩水稻和四十亩玉米都被种好了,那些人走的时候都有些恋恋不舍,傅明礼做主留下了五个无亲无故愿意签死契的壮士汉子,安排在了庄园内,让他们先照看着水稻和玉米。

    七月,天渐渐热了起来,砂锅铺的生意有些低沉,来吃的人明显减少,白昕玥有些着急,“杉儿,今天的生意比昨天又短了几十两银子!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傅云杉也有些无奈,再好吃的饭菜也要附和季节才行。

    这么热的天,再吃保暖效果那么好的砂锅,光是想就是一身汗了,怎么还能品出饭菜的美味!

    傅云杉让几个伙计关了店门,挂上装修待开的牌子,开始窝在石佛堂的庄园里捏着毛笔想新花样儿,夏天吃的东西很多,可能在古代做出来的东西貌似不怎么多啊……

    冷面、酸辣粉、凉拌木耳、凉拌海带丝……

    要是能做出冷饮就好了,可光是冰她就没有办法解决,她不懂怎么造冰啊!

    接连几个晚上她做梦都在念叨夏天的吃食,睡不好白日的精神也不好。

    这一日,午睡醒过,她端了煮好的绿豆汤去给在走廊乘凉的楚氏等人送去,看着几人飞针走绣,她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忽听门外有鞭炮声响起,那声音由远及近,隐隐约约还有人说着恭喜的话,“恭喜恭喜,傅公子文采裴然,恭喜高中案首……”

    她一个激灵,从昏睡中清醒,见到几张同时惊喜的脸。

    一家人忙迎出去,看到大门外站了几个人,手里拿着鞭炮,其中两人正是王叔和王婶,旁边有三四个蓝衣衙役,正拱手跟傅明礼说着恭喜的话。

    王婶看到傅云杉几人出来,忙朝她们走过来。

    “栖云姐,恭喜恭喜,六郎中了!”王婶笑着对楚氏大声道。

    “啊?”楚氏一怔,似没听清楚王婶的话。

    “娘,王婶说我哥中了!”傅云杉笑眯眯的重复了一遍,又想到迷糊中听到的那句案首,目光急切的看向来报喜的蓝衣衙役,蹬蹬几步跑过去,仰着脸问,“几位官爷,我刚听你们说我哥是案首?案首是不是第一名的意思?”

    “正是!小姑娘是傅案首的妹妹?可真是……”那衙役答了话,正要夸傅云杉两句,却在看清傅云杉的样貌后,脸色一变。

    傅云杉这时也看清了这衙役的模样,却是好巧不巧的,正是她和哥哥去镇上在丰华楼附近碰到的那个碰瓷的衙役!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那衙役一眼,小嘴微张,发出长长的“哦……”

    “呵呵,这不是许公子的远房亲戚吗?是小的眼拙,当日冒犯了姑娘和傅案首,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那衙役被傅云杉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的发毛,干笑了两声,忙躬身作揖道歉。

    傅云杉扬眉,“官爷哪里的话,是我和哥哥挡着官爷的路了。”

    那衙役本是抱着多讨几分赏钱的心思才接了这个报喜的活,没成想跑了傅家一趟没人,正晦气的想将报喜单丢在傅家,迎面碰上个姓王的人,掏了银子带他们到了这里,竟遇见这么一个熟人。看着傅云杉身后气派的庄园,衙役额头开始冒汗,忍不住翻来覆去的回想他那天除了敲诈没干出其他太过分的事吧……

    “杉儿?”傅明礼有些不解,傅云杉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过去,“有劳几位官爷跑这一趟。”

    那衙役摆摆手不敢接,他身旁的衙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接了,将榜单拿给傅云杉,又朝傅明礼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看着一行人走远,一家人才回了庄园,坐回大厅说话。

    傅思宗得了陈忠的信儿,正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厅内一众喜悦的人和桌上大红的文书,突然镇静下来,不急不缓的走到傅明礼身前,跪倒在地。

    “爹、娘,儿子中秀才了!”

    傅明礼和楚氏同时一怔,楚氏别开头抹了抹眼睛,傅明礼却想起三年前儿子中童生却遭大郎妒忌陷害染上五石散毒瘾险些丢掉性命的事,眼眶一时也红了,说不清是替儿子委屈还是恨大郎心毒手很……

    “孩子,快起来……”他含笑扶起儿子,替他拂去衣服上的尘土。

    王叔和王婶在旁边也露出欣慰的笑,王婶不停说着,“终于熬出头了,哎,也不知道傅家人还要怎么闹腾……”

    “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话?”王叔白了王婶一眼,王婶不满的回瞪,“我说错了吗?你没看到衙役到傅家人得知六郎中秀才时那些表情?除了老六和不管事的老四,你看看那一大家子,哪个是开心高兴的样……”

    “行了。”王叔拦住王婶的话,从怀中掏出地契递给傅明礼,趁机转开话题,“这是陈爷托我送过来的红契,他说红契前些日子就办妥了,只是去楚记几次都没有见到人,他又不知道你们家的住处,只好寻了我托我转交!”

    “杉儿……”傅明礼收回心思,挥了挥手中的红契,傅云杉激动的接过来,看到里面的名字是傅明礼时就想起傅家那群极品,不由叹了口气,傅明礼瞧女儿盯着名字发呆,立刻就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嘴角扯了抹笑,拍了拍女儿的头,“放心,有爹在呢。”

    “嗯。”傅云杉仰头微微一笑。

    ……

    几个衙役得了双份的赏钱,心情极好,约了一起去酒馆喝两盅,选的正是方家其中一家酒馆。

    酒过三巡,先前接赏钱那个衙役举着酒杯问对面的衙役,“老周,你跟那个傅案首家认识?莫非你们两家是亲戚?”

    “是亲戚我早就跟你们得瑟了!”周衙役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看着几个人,叹了声,颇丢脸的道,“都怪我眼戳,先前曾在街上得罪过那位姑娘和她家哥哥……”

    “额……”几个衙役愕然,“这傅家小子可是案首啊!以后定是前途无量,你真是……”

    “谁说不是呢!那还是幸好有许公子求情,事情才没闹大,真要是给我闹大了,我真是别想在清河混了!”周衙役唏嘘着,当日对于许长清多管闲事的恼恨竟顷刻化为感激。

    对面的衙役给他倒了杯酒,道,“我听说这丰华楼的许公子定了楚记的大小姐,这傅思宗可不就是那楚记大小姐的亲哥哥吗?人家这是姻亲啊!咱们以后啊,做事还是小心点好,这一不小心不知道就得罪了谁……”

    “说的是啊,以后啊,我再也不敢以穿着取人了……”周衙役苦笑一声,举杯,“来,哥几个,喝……”

    正往二楼去的方之行微微顿足,看了几个衙役一眼,招过自己的书童低语了几句,书童点头,他上二楼。

    一会儿,书童进来,“三少爷,是这次恩科的院试,傅家六郎傅思宗中了头名榜首。”

    “他居然真的中了秀才?”方之行眉头蹙起,脸色有些难看。

    ------题外话------

    无语~

    五点半写好的一万一被突然停电给吃了,明明记得保存了,再开电脑只剩下上午写的四千了,真是砸电脑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