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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吓死,赶紧拍门:“木泽,木泽,开门啊!”
“伯母,你别走啊!”是安南的声音。
顾夫人‘啊’的一声尖叫,不敢回头,拼命的拍门。
“伯母,你声音太吵了!”又是安南的声音:“会把他们吵醒的!”
刹那间,顾夫人不敢再拍,声音哆嗦着:“小……小南啊,伯……伯母不是……不是有意的,你……伯母保证,好照顾好你父亲,你就放心……放心上路吧!”
“不是有意什么?”又是安南的声音。
“不是有意推你的,伯母错了,原谅伯母好不好!”顾夫人因为不敢回头,并不知道原本被白布盖着的安南,已经坐起来。
“伯母,原谅可以,那你不送送我吗?”安南下床,来到顾夫人身后,拍拍她肩膀说道。
“啊——!”顾夫人回头,在看清安南近在咫尺后,眼前一黑,吓晕了。
安南也不再伪装死人,拿白布擦了擦脸上的粉,敞开太平间门板,对门口还有些迷糊的顾木泽说:“伯父,对不起,我是受伤了,不过没死!”
“究竟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安南将天台上发生的事情,跟顾木泽说了说:“伯母走之后,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让父亲跟我演了这么一出戏!”他说着,从角落里拿出录像机。
“伯母手里有我父亲的把柄,我想用刚才这段录像,换她的把柄!”安南吸了口气:“至于什么把柄,还是一起去何沐晴的病房里,再说吧!”
顾木泽望了眼晕倒在地的顾夫人:“她又做了什么!!”
安南没说话。
安院长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以为过去了,没想到……她居然用那件事,来威胁小南!”他忽然明白,前几天,安南为什么那么低落。
“小南,你告诉老爸,顾夫人威胁你,都让你做了些什么!”安院长追问。
安南叫人来,抬走顾夫人。
一行人,转而来到何沐晴的病房。
“何……”安南一开口,才看到人前微笑的何沐晴,暗地里是悲伤流泪的,他瞬时如鲠在喉:“我是来向你道歉的,给我一点时间,我……告诉你一个真像!”
何沐晴从醒来后,一直时不时的头疼,这会正疼的难受,再加上担心顾思博的病情,才会在何雅不在的时候偷偷落泪,脑袋里也是嗡嗡的,听不清安南都说了些什么。
“我的脑袋……”何沐晴拿拳头捶,砸,揪头发来减轻头痛:“好疼!”
“你不要激动,让自己冷静下来!”安南疾步向前,握住何沐晴纤细的手腕,道:“只要你稳住情绪,不再大悲大怒,头痛的感觉就会减轻,相信我,你试试!”
“我想冷静,我真的想冷静!”何沐晴摇头,她眼前的世界是黑的,只能摸索着往病房那边走去:“可是我真的冷静不下来……啊!”
又一次的头痛,使得她脚下踉跄,脑门撞向病床床头。
安南虽然近在咫尺,却在犹豫男女有别的空挡,那拉住何沐晴胳膊的手晚了一秒,就听‘砰’的一声,何沐晴脑门撞出血,人也跟着晕厥。
何沐晴是十分钟后醒来的,已经不再头痛,也听出安南的声音。
“安医生,谢谢你!”她跟他道谢,脸上还带着笑容,又恢复成人前叫人放心的坚强女人:“对了,你刚刚要告诉我什么?”脑海里,影子又是一闪,有模糊不清的画面闪过。
“是不是又有什么画面闪过?”安南问。
从何沐晴转到康诺医院后,她的主治医生就变成了安南,何沐晴没隐瞒,如实相告,问他:“你说我是不是摔傻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画面闪过?”
安南:“……”
何沐晴:“还梦到孩子,好像我和什么人偷偷生了孩子,过着夫妻生活一样!”又头痛,她习惯性的捶头。
“别动,你脑门有伤,刚刚不小心撞到的!”他俩现在的横样真像,何沐晴额头有伤,他因为滚下台阶,后脑袋和脑头都有伤,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片刻沉默。
安南道:“何沐晴,做个开颅手术吧!”
这话,被门口的安院长和顾木泽听到,也是一惊。
何沐晴因为失明,并不知道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冲安南发声的位置笑:“你主刀吗?是不是手术后,我就不会再头痛,也能看清那些模糊的画面了?”
安南重重的点头:“是的,我保证!”
开颅手术说做就做。
不过主刀的,不是安南。时至今日,他好像没有勇气,面对当年他亲手放进她脑袋里的芯片。
是安院长主刀的。
在经过两天的准备工作后,由何雅签字,在顾木泽的陪伴下,一起将何沐晴送进手术室。
因为只是取芯片,具体放置的位置,虽然过了五年之久,安南还是清楚的知道。所以手术时间相比其他病人的开颅手术要顺利。
当安院长用夹子,将何沐晴脑中的芯片取出来的一刹那,何雅楞在了原地,她错愕又愤怒的瞪着顾木泽:“告诉我,究竟是谁放的!”
顾木泽虽然不知道经过,却也知道因为谁,不敢直视顾夫人的眼睛。
“是她对不对!”何雅猜到了谁,晃着顾木泽的肩膀:“她在哪,你告诉我!!!”
“……16号病房!”顾木泽说:“不过人没醒,小南怕她醒了再跑,给她用了安定!”拉住何雅的手:“一切等小晴康复了再说吧!”
“胡丽——!”何雅咬牙,恨不得撕了她:“当年,她毁了我不够,又毁我的女儿!”捶打着顾木泽,追问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顾木泽除了道歉,还是道歉:“放心,我一定会还小晴一个公道的!”
手术异常顺利。
麻药消退后,何沐晴就醒了。
“哪里疼?”见她一直不说话,何雅问得小声。
何沐晴还是看着天花板。
何雅小跑着,找来安南:“你赶紧看看她吧,醒来后,又这样了!”
安南缓缓的伸长胳膊,修长的大手已经遮在何沐晴眼睛上空,她还是维持‘望’天花板的动作,道:“伯母,她可能在整理一些事情,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何雅知道,安南一定知道什么,也知道,他不会轻意开口,也就没再追问,等何沐晴自己开口。
何沐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时间比较长,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身体恢复恢复再说!”安南却是这样说道,急得顾木泽和安院长更像热锅上的蚂蚁,迫切的想知道顾夫人对她都做了些什么。
安南站在病房门口,对何沐晴笑了笑:“等你醒来,或许一切真像都会水落石出!”
开颅出手的原因,何沐晴很倦,药水打到一半,再一次沉睡。
院长办公室。
“胡闹!”安院长听完安南的请求后,果断的拒绝:“小南,我知道你自责,可是你也不能捐献你自己的眼角膜啊,万一……你以后还怎么上手术台?”
“我心意已决!”安南说:“你了解我的脾气,我决定了的事,哪怕再难也会坚持!我也可以不告诉你,请其他医生来主刀!”
“可是……”安院长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老爸,难道你还想我愧疚一辈子吗?”安南拿来何沐晴的病例:“又不是全部的,右眼只需要一半的眼角膜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失明,就算失明,至少我良心安了!”
安院长无声的哭了:“可是左眼是全部啊!”顿了下:“我早该想到的,一开始,我见到何雅总感觉眼熟,现在才发现,才知道,她的腿其实是我开车撞的啊!”
安院长泣不成声:“当年,如果不是我一时糊涂,答应了顾夫人,怎么会有现在的结果?这都是报应啊!”
是的,正是因为撞伤何雅的人是安院长,安南为了保护他,才被顾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威胁。
“好,明天早上,我来主刀!”安院长:“今晚你好好休息,不要看电视,尽量不玩手机!”
“术前准备,还要交代?”
“也是!”安院长欣慰地拍拍安南的肩膀:“毕竟我们小南,也是年轻有为的医生啊!”
得到父亲的支持,安南一直愧疚的心,终于得到解脱。
他只是没想到,他怕顾夫人逃走,给顾夫人加了安眠药,同样安院长也怕他醒来,在晚餐里加了安眠药,以至于等他睡来,已经是第二天午后。
想到安院长有可以捐献,安南一路闯红灯赶到康诺医院。
就在他匆忙跑向手术室的时候,听到眼科主任,对何雅说:“放心吧,手术非常成功,你女儿能遇到合适的眼角膜,真的是太幸运了!”
安南脑袋里‘嗡’的一声,颀长的身体滑坐在地:“老爸!”他怎么就忽视了,他愧疚的同时,知道真像后的安院长也是愧疚的啊!
这一切,都怪顾夫人!
安南抹干泪,从地上爬起来,大步往顾夫人所在的16号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