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难为1-12

人参福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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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家人都没出门。吃过早食,张二牛和张三牛去了隔壁大刘村请刘老大夫。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是刘老大夫出诊,后面几次都是小刘大夫,这小刘大夫开的药真是苦,前几天张大牛“卧床”避不开,生生喝了五六天的苦汁子,胃口都喝倒了。

    好在能活动后,药都倒了,不然吃药都能把张大牛吃瘦。

    村里要是谁家要请大夫,都找刘老大夫。说实话,不是大家不信任小刘大夫,大概就是觉得大夫还是老的有经验,每次谁家请大夫都是首选刘老大夫,实在不行才请小刘大夫。

    今天,刘老大夫也是想让儿子小刘大夫出诊,但张二牛和张三牛硬磨着他,才把他请过来。

    诊脉的结果当然是好了,但是还得休养。这可不是元宝帮张大牛造的假,是本身张大牛的身体之前干活伤到了,需要养养。

    不过古代时候都是这样,年轻的时候都是耗着身体做活,等年纪稍大些就会有浑身的病,再有点什么意外的,所以古代的寿命都短,你看过了三十就是在往老年奔。

    等听到刘老大夫说是真好了,一家人才真放下心。可听到还需要休养的诊断,张大妹、张三牛以为的再不用下地的小心思也算是破灭了。

    付了几文钱的诊费,送走两个刘大夫后,张大牛就开始安排今天的事情。

    今天还是全家都要下地去,现在天还早,趁着太阳升起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赶紧先把种的一亩棉花收了,六个人一起收很快就行。

    然后给之前种的菜籽地除草,下午一起去大安山外围捡板栗球,挖山药蛋和野地瓜。

    昨天他们几个在后山上也挖到了一些,今天干脆一起去山上多挖点,这也算是粮食了。以前常去大安山外围挖的几个地方不是昨天挖回来的那种长棍状的山药,都是圆扁的山药蛋子,还有几处野地瓜窝。

    这野地瓜跟红薯不一样,红薯应该是海外传进来的,这种野地瓜也叫地瓜泡,有的是可食用的,里面跟水果一样,不可食用的是实心的。

    下午去挖的地方是张父以前在偏僻不起眼的地方找到,后来又告诉了张大牛,算是张家的“传家宝”。

    毕竟农家谁没几个隐藏的秘密粮库呢,人多常去的地方就是手快有,手慢无。秘密粮库则只有自家人知道,不过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喽。

    听到大哥要带自己去自己的“秘密粮库”,几个人都很兴奋,这算是自己长大了被信任的表现。藏不住话的小孩子可不会被带去那种地方。

    当然其实这种“秘密粮库”都不算什么太隐秘的事,不然要是谁真仔细去搜寻,总会找到不少。算是农家人的一点小乐趣罢了。

    张大牛讲完今天的安排,开始安排后一段时间的事。

    张三牛从明天开始复课,早上出门把牛放到后山去吃草,上午不用下地了,下午还是照常。等到收晚稻的时候,再回来帮忙。

    听到这里,张三牛一阵惊喜,从明天开始,半天不用下地,那也很好了。

    张大牛看到张三牛明显惊喜的表情,心想,这下知道读书的轻松了吧,年后就把你送去镇上私塾,至少得给我考个秀才出来,别以为读书能多自在。张四牛年后也给我去念书,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没空学歪了。

    张二妹明天开始留在家里做饭干家务,张大妹要跟着下地,张四牛还是每天喂喂鸡,洗碗。

    听到没给自己额外安排事情,张大妹心里一阵沮丧,但张大牛后面的话又让她鼓足了劲,感觉下地都开心了。

    看着几个弟妹脸上的表情,张大牛漫不经心地说出自己明天带着张大妹、张四牛去镇上赶集的决定,家里也慢慢地要置办冬天要用的东西了。

    张大牛这次带着大妹去镇上,一个是带着她去买东西。这选东西啊砍价啊还是张大妹更强。自己记忆里,张大妹砍价的功力可不低;

    还有就是交待她趁着明天赶集,找熟人去打听打听给二牛说亲的那个姑娘,毕竟自己一个大男人去打听怎么都不合适。

    安排完后,各有喜色的几人精神饱满地开工了。

    张家全家齐齐整整地走在去地里的路上。

    “大牛,身子好些了吧。”这是隔壁李叔。

    “大牛,干活也要注意身体啊,别累着了。”这是虎子的娘陈婶子。

    ……

    “诶,我昨儿捞了半桶鱼,大牛,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跟我去我家里拿啊。”王七爷爷的三儿子王寿招呼张大牛。

    “叔、婶子们,我都好多了。我下地不干重活,看看二牛他们干得怎么样,”张大牛一一回复,又跟王寿说,

    “那你等会儿也去我家里,家里的柿子熟了好多了,带回去给你家里吃吧。”

    “那可好,我家里宝儿正想吃点啥呢,干完活,我直接提着鱼去你那儿吧,顺便摘几个柿子给宝儿。”

    “那你干脆中午在我家吃吧,我中午就做你提溜来的鱼。”

    “好啊,早听大琪哥家大郎说你手艺好了,今天我可得尝尝。”

    “行行行,让你吃个够。”

    王寿的爹王七跟老村长一辈。

    王老村长的父辈几个生了七姊妹,除了女孩嫁出去了,王氏族里也就剩下了王大、王二、老村长王四、王六、王七这几个最高的辈分。

    王寿的爹是王七的第三个儿子,除他之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小妹,名字就按照“福禄寿喜宝”排的。

    小妹就是之前刘婶说过的给二牛结亲的那不太合适的,心气比较高的那家姑娘。

    王大爷爷和王二爷爷是村子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如今已经七十三岁和七十一岁了,四世同堂,是周边几个村,乃至镇上都是有名的福禄老人。

    王七伯有四子一女,有趣的是,跟王七伯相对的王六伯,他家则是四女一子。

    听村子里讲,王六伯和王七伯两人从小的时候就是“对头”,后来娶的媳妇也是同一个村同一家年纪相仿的姑娘。

    巧的是,这俩姑娘都条件各方面不错,两人也有些针锋相对的苗头。说亲时,就从四人的攀比变成了两家的比较。

    这比什么呢?

    从聘礼比到彩礼,再比新媳妇的嫁妆。后面又比谁家种的庄稼收成多,等两个新媳妇先后怀孕了,又比谁先生儿子。

    直到王六伯生了四女一子,王七伯有了四子一女,王七爷爷获得了阶段性以及压倒性的胜利,两家才偃旗息鼓。

    但是要问这两家到底有什么仇怨,经王寿悄悄对大牛透露,不过是因为两人小时候的一个苞米棒子。

    王七小时候给自己埋的一个苞米棒子被六哥吃了,心里不忿,在王六吃东西的时候抢了一大半,然后跑掉了。

    结果这么一件小事就让两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前半辈子,娶了媳妇后,两个婶子都不想比对方差,这样又比着比着,比了后半辈子。

    其实两家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甚至要是对方出了事,他们绝对是跑的最快去帮忙的。

    只不过如果在一个场合遇见了,那几乎场面上都是他们你来我往的声音,其余人都成陪衬了。

    因此,如果是两家人都熟的人家办什么事,绝对会把这两对夫妻分开时间段。

    但是王六和王七的父辈关系很亲近,两个陈婶子的父辈关系也很不错,甚至四人的儿女也是从小一起玩儿的,关系很好。哦,对了,因着张家跟王家这两家都没有结亲之类的,所以对两家是分开称呼。老村长虽然与王六、王七一辈儿,但年纪与张父差不多,且这两家的儿子与张大牛都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就称呼了老村长为爷爷辈,王六、王七就叫伯伯。

    就偏偏只有这四人像天生的冤家一样,可以用相爱相杀形容。

    用王大爷爷的话说就是,这俩见面停不了,一天不见呢又想得慌。

    村子里以前还担心他们两家处成了“仇人”,后来就都习惯了,甚至在两对夫妻见面的时候,还能端着饭碗下饭。

    张大牛带着二牛他们去到棉花地里的路上,看见自己地里有一两亩地的稻子已经可以收了,想着,

    中午王寿去家里的时候,就把短工定上,要是他们有时间,下午就能把这两亩地先收了,免得到时候收不及时,还有红薯、苞米也一起收了。

    张家因为壮劳力少,每年干什么活都得请人帮忙才能干完。所以张家每年种红薯、种苞米的时间都会比别家迟一些,收的时候也比别人家稍晚。

    到了地里,六个人分开站在两排棉花之间。

    因为是收棉花,每人准备的是两个布兜子,左右手两边开动,迅速地摘了棉桃放进兜里。

    收完后,又把收完的棉花秆子扯出来,捆成几捆,背到了稻田旁边,放下后开始给地里除草除虫。

    这里的晚稻品种并不优良,容易生虫,产量也不高。

    因为前几天除过草,张大牛几人很快干完了,一人背着一些棉花秆子往回走。

    走上村里的小路,迎面遇到了提着两条鱼过来的王寿。

    “来来来,大牛、小牛,我来帮你背。”看到张大牛几人,王寿立马笑着跑过来,

    “我来背,刚好的身子可别累坏了,来,大牛,鱼你提着,刚还活着,咱们赶紧去把它宰了,不然不新鲜了。”

    张大牛还没来得及说话,背上的棉花秆就被拿走了,手上被塞了两条鱼。

    “大牛,我爹还让我问你,今年你什么时候找短工啊?”

    “正好,我也打算跟你说来着,今年我们自家干不了多少,得多找两个人帮忙。我们地里有两亩稻子能收了,想问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来着。”

    “那下午,我跟大哥、二哥帮你把那两亩收了吧。”

    “也行,下午我把大黄牵给你们,工钱晚上结给你们。”

    “今天的就算了,我爹也说了下午有什么活帮你们干了。”

    “不行不行,一码归一码,你们也得耗力气不是,别跟我推辞,不然下次不找你们了。”

    “行,有什么活你就叫我,二庆哥走的时候可交待我了的。”

    “那肯定的。”

    王寿家里儿子多地少,每年都要打短工。

    尤其是早年几个儿子还没长成的时候,吃得多,出去找活干没人要,是张家不嫌弃他们家几个半大小子,每年都让他们帮忙。

    每年春荒,他们家粮食不够吃的时候,更是常常想着法子留王家几个孩子在家吃饭,这样就能省不少粮食。

    因此两家的关系极为亲近,不然王寿也不会那么不见外地留在张家吃饭。

    张父去世后,王七伯和陈婶子更是时常来家里看看。

    漏雨的屋顶、坏了的农具还有什么简单的木工活都让王七伯包了,张大妹和张二妹没从母亲那里学到的做饭、补衣裳、做衣裳等家务上的操持就是陈婶子手把手教会的。

    可以说,老村长家是给了张家几个孩子庇护和大方向的帮助,王七伯和陈婶子就是在生活细节上做到了方方面面。

    王七伯更是说,四兄弟一半是张父张母帮忙养大的。

    给张父张母做法事的时候,王七伯让自己的四个儿子跟张大牛、张二牛他们一起披麻戴孝,下葬时也是王家的四兄弟帮年纪还小的张大妹、张二妹扛幡,抱着才六岁的张三牛、一岁多的张三牛走完了整个过程。这样的行为在当时族里都引发了一顿争吵的。

    可以说,在拂水村里,就属老村长家和王七伯家最是亲近。

    不过,在张大牛看来,这也许算是张父的小设计。毕竟一个村里,有了村长的支持庇护外,自己家里也得有几家兄弟帮忙。

    性子直率仁义的王七伯和大气的陈婶子就是很好的选择,更别说他们还有一连串四个健康的儿子。

    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施恩于他们,等他们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回报的方面是看不见却最实惠的。

    张父张母去世后的情况就印证了这些,张家不就是靠着他们的帮忙才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当然,与人交往最重要的是真诚,这些都是换了芯子的张大牛自己在梳理村子人脉时,自己心里这样想的。

    也许张父没有这样复杂的想法,也许有,但他同样是付出了真情实感的。

    不然没谁是傻子,你带着满心算计没有一丝真情地与人相处,对方同样会感觉出来。

    善良不计较的人退一步,不与你交好。算计的人说不定反算计一番,最后就看哪方高明了。